第21章 女帝师一(21)[第1页/共5页]
温氏道:“殿放学过技艺,但二殿下并没学过,殿下发挥技击推他,便是欺弱。殿放学武,本是为何?莫非是为了欺负兄弟?殿下当向二殿下赔个不是。”
我正色道:“二殿下身为嫡子,将来必是要做太子的。做太子怎能没有容人之量?既然大皇子已然道歉,二殿下天然该当宽恕,怎可学那小门小户的芥豆胸怀?再说,这事虽小,如有一日传到学里,又传到圣上耳中,两比拟较,心中会作何想?毕竟――”
我穿好鞋袜,放下裙子,起家从案上顺手拿了一本诗集翻看:“鄙谚云,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太要足了强也不是功德。何况――”念及温氏的俎豆之解与放纵高曜推还高显之事,不觉嘲笑,“连一个乳母都晓得姑息养恶,盈而戮之。可见人还是要多读些书才好。”
王氏出了一头盗汗:“这……奴婢的确没有近前去看。但娘娘只要遣人去搜上一搜,天然便知奴婢所说不假。”
我深思半晌,一把扯下小西方才为我系好的青玉环。绿萼道:“女人这是何意?”
我笑道:“我本来觉得还要些日子,想不到这么快便来了。”趁她游移,我将香囊往她腰间一塞,“细心收好。”
我款款上前,施礼如仪。皇后见我一身装束,顿时眸中一亮,口唇一动,似要赞美两句,终是咽下。
回到灵修殿,已是亥初时分。洗漱过后,我便倚在床上随便看两眼书。绿萼关了门,陪侍在外间。夜风初起,窗上灯影幢幢。帐中喧闹,卷帙落笔如花。忽听有人开了门,接着帐幕被悄悄翻开,绿萼探头责怪道:“就晓得女人在帐中点灯,就算不怕熬坏了眼睛,就不怕睡着了烧起来么?”说罢不由分辩夺了我的书,拿走我的灯。
我朗声道:“请公公稍坐,待我换衣。”
高曜顿时来了兴趣,一气写完了功课。因而临睡前,我为他说了一个“周处除三害”的故事,末端道:“所谓‘朝闻夕改,何忧名之不彰’[39]。夫子传授,人生而五教: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本日大皇兄已向殿下赔了不是,便是‘兄友’。殿下便不该推还,方为‘弟恭’。若大皇兄恼起来,不与殿下玩耍,殿下整日与宫女内侍混在一处,又有甚么趣?况学里夫子晓得了,只怕还要罚殿下写字呢。”
皇后道:“熙平长公主总说你对本宫母子忠心耿耿,本宫却心有迷惑,故请你来讲解讲解。”
高曜自王氏怀中辩驳道:“是皇兄先打我的!”幸而山石光溜,小孩子力量又小。高曜的额角微微肿起,只蹭破一点油皮,并未流血。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回想起高显那一记振臂推掌,当是技击。
我浅笑道:“殿下平常老是很端方的,明天约莫疼急了。”
皇后道:“本宫传闻你初迁入长宁宫时,曾画了一幅周贵妃的画像?可有此事?”
一语激起了高显的好胜心。高显朗声道:“连锦素姐姐都推不倒孤!”说着公然扎了个马步。
王氏道:“现在我们二殿下受了伤,不但要请太医,还要回皇后娘娘。且看皇后如何措置!”说罢拉起高曜的手扬长而去。
绿萼赞叹道:“于大人好本领,才这几天,便收伏了皇子的乳母!女人倒应当去就教就教。”
王氏对高曜道:“殿下尽管去推。”说罢伸出双手,用尽满身力量推了温氏一把,温氏抱着高显一起侧倒在地。高曜在一旁鼓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