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女帝师一(20)[第1页/共5页]

芳馨道：“奴婢将东西和银两都交给她父母了，他们让奴婢代谢女人的恩情。又说红叶无福，好轻易选进宫跟了女人，却……”说着拿帕子拭泪。

不一时，丫头将印取了来。按过印，我令人将画拿去快意馆裱褙。转眼快到晚膳时分，锦素与史易珠都告别去了。

锦素叹道：“我夙来不善诗词，这已是尽了平生的智力了。”

南风醺然，解愠阜财。我淡然一笑：“礼乐禁于先，刑狱惩于后，一先一后不成偏废。礼乐宣德教养，刑法惩奸除恶，双管齐下，方成大道，骈驷洒然，畅行无阻，如此方可有为而治。有为而治乃是治国之化境，而非可仰仗的手腕。”

回到长宁宫，芳馨传闻益园之事，不由笑道：“女人公然神机奇谋。”

天子心中只要宠妃周氏所生的皇宗子高显，别的皇子太超卓，于高显反为不美。大要舐犊情深，实则主次已分。

只见她裙下的白玉坠裾，溶溶如月，蔼蔼似雾，成色不逊于高旸赠与我的白玉珠。如此好物，却只坠于裙下，当真可惜。我不由猎奇道：“这套白玉滴子倒都雅，昔日从没见你用过，是周贵妃才赏下的么？”

只听温氏道：“殿下又健忘了，要自称孤，‘他’又是谁？要称二弟！”

我笑道：“史mm府里的，天然都是好的。”

锦素上前笑道：“老远就瞥见你们主仆两个在说梯己话。”绿萼起家来让座。

绿萼的脸更红了：“女人吟诗，奴婢可听不懂。”

紫藤花囊鼓起，如铃坠藤，又如飞流泻玉。前人诗云：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留美人。[37]说的恰是紫藤名胜。

我躬身道：“臣女学问浅薄，有辱圣听。”

绿萼笑道：“这天鹅好似人一样，也是男主外，女主内。”

天子将书递还给我：“朱女巡纵论天下，倒像个女甘罗。”

我浅笑道：“臣女最神驰黄老的有为而治，便是陆生所说，‘道莫大于有为，行莫大于谨敬，何故言之？昔虞舜治天下，弹五弦之琴，歌《南风》[35]之诗，寂若无治国之意，漠若无忧天下之心，然天下治’[36]。”

我叹道：“我们的命途，都系在二殿下的出息上，我毫不答应王氏如许的人在二殿下身边。你们先下去吧，我要好好想一想。”

我笑道：“宫中尚白，紫色滴子过分显眼。”

我和锦素赶紧赶到山石下。不知为何，锦素早早停下。我也顾不得她，忙去检察高曜。高曜却将头埋入王氏怀中，哭个不断。王氏身子一转，不欲我瞥见高曜的脸。我也不与她争，只冷眼看着。

锦素的脸微微一红：“这是易珠mm所赠。我本不想要的……”

我顿时笑了出来。绿萼顿时红了脸道：“是奴婢说错了么？”

我叹道：“是我对不住红叶。”

我赶紧下拜恭送天子。天子走出几步，李演在旁掩口轻笑：“益园有花，另有女甘罗，陛下当常来逛逛才是。”天子嘿的一声，拂了李演一袖子冷风，疾步而去。

我笑道：“不过略表哀思，固然不是最好，但我们的交谊是真的。”

一只白净苗条的右手捡起了地上的《新语》，接着传来两声纸张的脆响。天子道：“平身。朱女巡小小年纪，竟看如许的书。”

我忙掩住她的口：“不成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