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女帝师一(11)[第1页/共5页]
用过午膳,芳馨和红叶奉侍我起行,还没出长宁宫的门,便见一个绿衣内官走来道:“太后午膳后歇下了,不能见各位大人。”
我浅笑道:“你说得那样好,我倒不能不去选几册书返来了。”
绿萼见我返来,忙奉侍我换衣,一面捧了一盏碧螺春放在书桌上:“这是今春贡的新茶,女人尝尝。”我饮了一口,公然满口暗香。只听她又道,“有一件事情,要讨女人的示下。”
徐嘉秬笑道:“朱大人但是回宫么?”
我放动手上的月梅青瓷盏:“何事?”
只听衣衫窸窣之声,锦素道:“是,女儿讲错。”
芳馨会心,欣喜道:“娘娘说了,女人只理睬二殿下的学业,别的一概不睬。那王氏再张狂,也不与女人相干,女人不必烦恼。”说着扶我进了长宁宫西侧门。
我与锦素并肩坐下,杜衡亲身奉茶。我想起她们母女之间的私语,不由多看了杜衡几眼。杜衡似有发觉:“朱大人另有何叮咛?”
芳馨的神情口气,像极了常日母亲经验我的模样。我心中一暖:“姑姑放心,我再也不说了。”
芳馨笑道:“女人不晓得,皇子公主一出世便请了八位奶母豢养。现在虽吃不着奶了,但乳母们顾问孩子比宫人们安妥,是以只遣发了六个,每位皇子公主仍留两位奉侍。”见我沉默不语,遂问道,“才刚听周贵妃命史大人去大书房看望大皇子,女人可要去看看二殿下?”
“无欲实难”,若“皆得其欲,以从其事,而要其成”[17],当然是好,但是人生却并非如此顺利。我苦读数年,一朝入宫,所巴望的“斑斓出息”,毕竟也只是个囫囵画影。所求既不明,所得亦似是而非。后妃们另有求不得的苦,何况是我?似皇后这般,切切巴望夫君的宠嬖,亦不算太坏。
红叶笑道:“是了,就是将作少监!将作少监是做甚么的?”
芳馨见我感喟,不由笑道:“女人有苦衷?”
不一时,惠仙捧了几方绣花锦帕过来。皇后笑道:“这些是文绣坊的新奇花腔,明天赋送出去,就赐给你用。”芳馨接过锦帕,我忙谢恩。
杜衡道:“我与宜修不过闲话两句,旁人怎会晓得?且我只奉告你一小我。只是下次你不成再一五一十地奉告那位朱大人了。只怕她已有所狐疑也说不定。”
杜衡道:“防人之心不成无。这位朱大人殿上应对特别,连孔夫子都敢诽议。且暗里瞧着却有些阴沉,小小年纪,敛情若此,绝非等闲。她如果奉侍公主倒也罢了。可她奉侍的是嫡子,我们却不能未几留意了。”
锦素笑道:“姐姐谈笑。姐姐的长宁宫和我的永和宫规制不异,陈列用度也是普通。”
芳馨道:“奴婢畴昔并不在各宫奉侍,二皇子的乳母是甚么身份倒不清楚。”
只听锦素道:“这等秘事母亲从那里探听来的?若被拿住但是大罪。母亲固然与宜修姑姑交好,但也不能犯险越矩。”
我游移道:“如许去可冒昧么?”
绿萼瞠目不知所对。我笑道:“我是说,这张还不敷美,来日画好了,再挂起不迟。”
芳馨笑道:“永和宫里这对银杏,长了两百年了,现在已经没人记得是谁种下的。女人果然喜好,就奉告内阜院,让他们在长宁宫也移植两株。”
绿萼笑道:“女人画得如许好,怎不拿去快意馆,找徒弟裱褙了,挂在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