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贺寿[第1页/共3页]

转眼之间，琴声嘎但是止，只留下悠悠余韵，众女皆做双手捧荷状跪卧于地，我则单脚离地，高高立于中间，云袖缓缓落下，层层层叠叠落于臂肩，虽无丝绸的光滑，却软中带硬，刚好如重生荷叶，皓腕高举，如同出水的雪藕，婷立于碧叶之上。

纤腰轻旋，笑靥浅浅，银铃轻摇，我素面玉颜，无铅华，着布素，纤长柔嫩的双臂挑起长长的水袖，在半空中扭转，满头青丝在颈间倾泻而下，不着钗环，只跟着身子的扭转在空中翻飞飘荡，如同玄色的丝带在一片碧波中泛动。

“布衣荆钗，倚栏绣燕，玉颜不必粉黛，斜卧木榻一梦酣，挑竹帘，方晓得东风暖；喜，与君谈；乐，自怡然。”

空中撒下我事前筹办好的花瓣，片片嫣红扭转飞舞在我的身侧，衣袖轻抖，花瓣四散飞去，好似天女散花，将幽幽花香撒向人间。再启唇，后半阙词已是唱出：

半晌后，天子率先拍了一下掌，道：

“殿下，这有很多人呢。”

“娘娘，这位女人大抵是吃错了东西，得了痢疾，须服药静养，多加歇息。”

直至半夜，筵席方尽，世人散去，我与杨广乘马车回府。

杨广从鼻孔当中悄悄冷哼了一声，言语当中充满了不屑：

“吾儿免礼，孝心到了便可，母后岂是迷恋宝贝之辈？”皇后浅笑点头，言道。

若无我本日之舞，她所敬献的玉观音当是全场之最，但只不过半晌，她的礼品便在我的舞下变得无人问津，统统人都在议论本日之舞，而非玉观音，她本就是计算名利之人，如此落差令她羞愤也是在所不免。

我不睬会世人略有调侃的目光，甩衣袖，舞蹁跹，启朱唇，吐芳香，《碧玉词》已如天籁般缓缓唱出：

“儿媳无能，寻不到希世珍宝贺母后千秋，唯有一舞，给世人扫兴。”

见我出去，悦心忙帮我换上本为忧草筹办的舞衣，虽说忧草年纪小，但其出世突厥，身材较南边人要略高挑些，我穿上为她量身而做的衣服，竟也称身。

忧草目中含泪，却倔强的忍着不肯流下，悄悄点头：

入宫那日，天气阴晴不定，夏季气候本如此，一时月朗星稀，一时暴雨滂湃，难以捉摸。偏忧草俄然腹泻不止，卧床不起，她本是领舞之人，如果不能登台，怕是群龙无首，散沙一片。

“是，现在已无万全之策，如果本日之舞不能佩服世人，怕是要怡笑风雅。”想起我说出无宝可献时，太子妃与一些亲王王妃奇特的眼神，捂嘴的偷笑，内心就一阵发怵。

而我，不做便罢，做必得做到最好，这干系到的，不但是我一人的荣辱。

见她强自挣扎着要起来，却又是额头虚汗淋漓，大口喘气，这个模样如果勉强下台，演砸了尚且不说，于她的身材也必是大损，弄不好会伤及性命，我又于心何忍？

“忧草没有乱吃东西，娘娘放心，忧草不敢误了娘娘的大事，必然能行。”常日里活蹦乱跳的忧草，现在衰弱不堪，连说话都吃力，我又如何忍心再去责备她？

我从荡开的波纹中缓缓升起，好似众星捧月般立于半圆当中，曼妙的腰肢跟着琴声的婉转亦变得委宛起来，我抬起一手，云袖半遮面，朝着帝后，含笑轻颦。

我焦心的催促大夫，但大夫开了一张药方，道：

当鲜艳的花瓣纷繁落地时，我的身形亦越转越快，越转越快，水眸微垂，只觉四周曼舞的十二女子均已不见，映入目中的只是一片跟着轻风悄悄荡起的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