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贺寿[第2页/共3页]

陈婤的琴声越来越疾，调子越来越高，耳边只感觉那琴声就要突破殿堂，飞入长空了，我闭上双眸，将身子直直向上跃起，轻灵如飘向空中的一片绿绵，腰肢纤细若嫩柳拂风，云袖直冲长空。

我娇羞不已，低垂着头害羞言道：

而我，不做便罢，做必得做到最好，这干系到的，不但是我一人的荣辱。

“娘娘，您必然要亲身上场么？”悦心担忧道。

半晌后，天子率先拍了一下掌，道：

太子与太子妃献上一尊玉观音，翻开精美的木盒，世人顿时面前一亮，玉观音不但通体晶莹，没有半分杂质，且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绿色光彩，应是极好的和田青玉，虽不及我身上的通灵暖玉质地暖和，却体积大若初生婴儿，亦是可贵一见的珍品，奇就奇在玉观音看不出任何野生砥砺的陈迹，竟是活生生的，天生便如此普通。

很久，我展开眼睛，转动双眸，全部大殿一片沉寂，我从世人冷傲，痴迷的眼神中，看到了我想要的成果，不，现在的场景比我想像中还要好三分。

皇亲贵胄，宫妃命妇，文臣武将，各自就坐，按序献上寿礼。一时候，珍稀古玩，珠宝金饰，摆满后殿，随便取一样，便代价数万金。更有甚者，送的东西足可连城。

世人皆拥戴着鼓起掌来，我看到杨广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眼中有些迷离的昏黄，我与众女退下，杨广迫不及待的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言道：

空中撒下我事前筹办好的花瓣，片片嫣红扭转飞舞在我的身侧，衣袖轻抖，花瓣四散飞去，好似天女散花，将幽幽花香撒向人间。再启唇，后半阙词已是唱出：

“忧草好生歇息吧，不必挂记，我自有体例。”

若无我本日之舞，她所敬献的玉观音当是全场之最，但只不过半晌，她的礼品便在我的舞下变得无人问津，统统人都在议论本日之舞，而非玉观音，她本就是计算名利之人，如此落差令她羞愤也是在所不免。

“布衣荆钗，倚栏绣燕，玉颜不必粉黛，斜卧木榻一梦酣，挑竹帘，方晓得东风暖；喜，与君谈；乐，自怡然。”

我心内陡得一惊。

“是，现在已无万全之策，如果本日之舞不能佩服世人，怕是要怡笑风雅。”想起我说出无宝可献时，太子妃与一些亲王王妃奇特的眼神，捂嘴的偷笑，内心就一阵发怵。

我不睬会世人略有调侃的目光，甩衣袖，舞蹁跹，启朱唇，吐芳香，《碧玉词》已如天籁般缓缓唱出：

“吾儿免礼，孝心到了便可，母后岂是迷恋宝贝之辈？”皇后浅笑点头，言道。

陈婤本就资质聪慧，跟我这几年，琴艺更是大有长进，锦霞谱的曲，我尽数教与她，数日时候，她已练得入迷入化，虽不及锦霞那份超脱淡定，却也是相称不错了。

入宫那日，天气阴晴不定，夏季气候本如此，一时月朗星稀，一时暴雨滂湃，难以捉摸。偏忧草俄然腹泻不止，卧床不起，她本是领舞之人，如果不能登台，怕是群龙无首，散沙一片。

“如此，儿媳献丑了。”说完，我走进阁房，十二名碧衣女子已是束装待发，陈婤也已抱琴等待。

两条鲜红的丝带从两袖中滑出，如同万绿丛中一点红，左书：与六合兮比寿。

“好！”

“爱妃莫要担忧，她不就仗着太子的身份么？终有一日——”杨广打住话，欲言又止，握我肩的手微微减轻了力道，眼神中蓄起一丝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