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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告急，雄师每日天未明即开赴，天气全黑时才歇宿。

从决定平叛到现在，也不过半月，短短光阴，便拉开了如此架式。徽妍畴前在王庭的时候，也曾见地过乌珊单于与别人摩擦，召兵待战，晓得此中筹办不易。

“非也，此乃妾父所赠。”徽妍道。

徽妍没答复，将家书拿出来，递给他，“此书交与母亲，此事前后，我俱已说清。替我奉告她，我此去，万事皆会谨慎，返来以后，必负荆请罪，任她惩罚。”

徽妍莞尔，又问，“郑郎中怎会派你来驾车？你可知此番去的是匈奴？”

徽妍到了长安以后，就直接去了大鸿胪府，然后又去见天子。从未央宫出来以后，她没有去周浚和王缪的府上，而是叮咛驾车的家人，到驿馆中过夜。

徽妍天然没有承诺，但是从那今后，她也明白，本身即使绝望、不快意，也从未丧失过保存之念。而本身的勇气，远比她觉得的要大；能做的事，也比她觉得的要多。

不过天子的战绩，徽妍本身也是断根的。作为一个天子，恐怕只要建国的高祖天子亲征比他多，并且从无败绩。徽妍想着，俄然很但愿天子此番也能亲征，最好雄师一到，混战的匈奴各部就乖乖寝兵，把蒲那和从音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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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妍哑然，看着杜焘分开的身影，再看看本身的匕首，少顷，持续擦拭。

天子不紧不慢：“敌我相接，刀剑出来便是惨嚎，鲜血泼面，人首断肢散落一地，不管你是何人，都逃不过你死我活的厮杀，半点事理不讲。你想过么？”

夜里歇宿时，是在野地里。徽妍坐在毛毡上，从承担里拿出一把匕首来，拔出鞘，只见锃亮仍旧。

只不过当时是被迫，而现在，是志愿。

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忽而道，“王徽妍，你见过杀人么？”

徽妍还了礼，看向身边一脸不明以是的家人。

正如八年前，在同一条门路上，她分开家人，奔赴塞外。

徽妍看着他，半晌，不再担搁，回身登车。

天子的眉梢微微扬起，似有几分玩味，“你往匈奴，是怕朕那些兵将一时心血起来就灭了王庭，还是担忧蒲那与从音？”

看着光可鉴人的刃面，徽妍又不由想起父亲，另有弘农的家人。

可想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比及真的有人冲进帐来，徽妍却拿起了一名死去侍卫的弩，射出一箭又一箭……那物什她只看人用过两三回，没有亲手试过，可到性命攸关之时，她却一下就上了手，并且还杀了人。

徽妍毫无惧色：“将军放心，妾既敢来，便从未想过要虐待。”

天子看着她，有些啼笑皆非。

她并不想让王缪与周浚得知她明日就去匈奴，他们会如何反应，徽妍不消想也晓得。她晓得戚氏的叮咛，也没有奉告张挺和跟从本身来长安的家人，她情意已决，奉告他们，只会徒增烦恼。夜里，徽妍在驿馆写了一封长长的家书，细述道理，向母亲告罪。

徽妍没想到天子会承诺得这般痛快，转悲为喜。

“妾虽有力参战，但也毫不会拖累别人。”徽妍忙道，“陛下，妾在王庭八年，晓得匈语，亦熟知各部之事！而王师入漠北，除了杀伐，还要与各部打交道，妾可为参谋！”

“让郑敞去安排吧。”他叮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