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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候后，徽妍清算好了物什，家人也备好了车，告别家人以后，跟着张挺上路。

只要人提出了些出兵粮草之类的题目，再无人多说。

杜焘无言以对，道，“如此，女史觉得如何？”

徽妍接着又问：“若不成，既灭了乌珊王庭，我朝可否即征调数百万人充分漠北，筑城戍守？”

……你也保重。

天子一愣，看着他，半晌，即将目光投向殿外。

殿上的其他人明显也听出了此意，天子端坐上首，仿佛并不筹算开口。一名大臣看向温罗，道，“叨教骨都，太子屈浑支现在已身故，汉庭助匈奴平叛以后，何人可为单于？”

“何时听到的动静？王庭生乱是何时之事？”她忙问。

徐恩应下，却没有当即分开，看着天子，迟疑地笑笑，“陛下，殿外另有人求见，陛下看……”

“张内侍，王女史。”他缓缓道，“二卿在匈奴多年，未知现在之事，有何观点？”

大臣们听得这话，目光暗自互换。

戚氏晓得徽妍表情，亦不反对，只得应许，却叮咛道，“你去归去，但只可留在长安，切不成一时打动便到匈奴去！那般凶恶之地，岂是你这般闺秀可涉足，好不轻易返来，躲得远远才是！”说罢，又向张挺一礼，“张内侍，老妇素知徽妍在匈奴多年，得内侍照拂甚多，老妇感激，自不待言。小女脾气，内侍想必亦是晓得，心血起来，固执难劝。此番往长安，老妇便将小女交与内侍，一旦小女要行鲁莽之事，还望内侍务必拦住，或奉告平准府周令丞，万勿由她率性！”

“尚无定论。”张挺点头，“老夫此番随陛下巡京畿，昨日到了洛阳。陛下半夜起家，急召大臣商讨此事，亦宣老夫问对。今晨，陛下回京，老夫慢一步，路过弘农，便想着奉告女君一声，故而到了府上。”

未几，徽妍跟着徐恩出去，才与天子照面，即伏拜在地，诚心道，“陛下，妾请随王师往匈奴，伏惟陛下恩准！”

有人当即嘲笑，“此妇人之见！”

殿中一片热烈，徽妍听着世人群情，与张挺皆沉默，各不言语。

徽妍道：“中原对匈奴，一贯推行以胡制胡，助弱灭强，不使任何一方坐大。或借乌珊制四部，或借四部制乌珊，又或在使四部互制。数十年来，汉匈之间未有大战，而匈奴日衰，此上策也。现在弃上策而取下策，难道不智？”

结束以后，他看到张挺和徽妍，一喜，道，“张内侍与王女史在此恰好，陛下方才还问，张内侍回到长乐宫未曾，还叮咛徐内侍派车往弘农接王女史，想来亦是为了匈奴之事。二位既已到此，不若随小人一道入见。”

她话音琅琅，虽温和，却掷地有声。

这时，内侍大声报了，徽妍能感遭到很多眼睛望过来，忙正色垂眸，与张挺等人一道入内，向天子伏拜施礼。

王璟在一旁听了，也对戚氏道，“母亲，公主待徽妍有深恩，徽妍重交谊，留在弘农必也寝食不安，不若便由她去吧。”

天子停顿半晌，道，“王子公主乃朕外甥，现在有难，朕当互助，此亲义也，自不待言。朕意已决，应乌珊单于生前所请，出兵漠北，助王庭平乱。”

戚氏这才放下心来，点头，“有劳内侍。”

……

“一举挞伐数百万人实边，谈何轻易。”有人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