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徐府[第2页/共2页]

清平庵的小尼姑们是受清虚如许磋磨惯了的，常日吃食丰富，身子安康，并不觉累。

宝笙淡道：“敢欺下者，必然敢瞒上。可只要人另有效，不伤底子，那我们便犯不着跟她鸡蛋碰石头。”

“女人是想……”

*

青屏山山高谷深，雪压繁枝。夏季凌晨饿着肚子，提着灯笼赶去念佛，倒真有些苦行僧的模样。

那婆子也不急着让她们出来，仿佛在等甚么人。

“徐二夫人才生了个大胖小子，前日着人来请念《血盆经》，你可找好人了？”慧真坐在上首，捻着佛珠，一如既往的严厉。

翌日一早，慧真就唤了清虚来正堂筹议事情。

“这如何能一概而论！”慧真打断她道：“旁人也罢了，可妙平不可。暗里弄虚作假太多。

换成其他诚恳的姑子去卖绣品，约莫被斑斓楼的掌柜坑得骨头都不剩了。

宝笙淡道：“报仇不急一时，钝刀子割肉才最疼人。斩草除根我们也得瞧准了机遇来。清虚逃得了，妙平可就一定了。”

*

宝笙拿起筷子，夹了个玫瑰陈皮豆沙包，轻咬一口，笑道：“豆沙包虽甜，可里头陈皮还微涩着。事情那里就是你想的那么好了。”

清虚对劲点头，方一一发了经籍。发到宝笙时，重重的将经籍摔在她手里。

半夏低头不美意义的笑了笑，一边摆早餐一边说着好动静，“女人果然是料事如神，刚奴婢在厨房时，可巧就听到要去徐家诵经的好动静了。”

“不错。”宝笙没有否定，淡笑道：“等的就是妙平让的机遇。”

“你冲出来禀明又能如何？”宝笙不答反问道：“是能让清虚承认做了假账，还是能慧真惩罚清虚和妙平？”

“女人，女人！”半夏提着食盒吃紧赶出去，清秀的眉眼满满都是欣喜。

半夏诺诺答了声都不能。

“跑慢些！”宝笙提示道：“把稳脚下门槛儿！”

只从徐淑妃父亲养了个伶人起，垂垂式微下来。父亲顾怀曾亦说，徐家兴亡恐全赖徐至公子一人耳。她没见过此人，只传闻生得清风雅月，是个胸有丘壑的人。

清虚爱财如命，手腕凌厉，有一百个别例把黑的说成白的。

宝笙笑而不语。丰城徐家是徐淑妃母家，世代书香家世，很有声望。

宝笙正想着清虚会如何对于她，就听清虚站在她身边冷声道：“本日诵经极需心诚，饭食就免了，晚间再吃！”

宝笙并不怪她，她也晓得其他姑子嘴里的好说的是甚么。清平庵里俗家弟子都不大耐烦去丰城做法诵经。

至于惩罚，就更不成能了。清平庵里拢共就清虚一个算盘打得溜，嘴皮子也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