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巴掌[第1页/共2页]

昔日这些小尼姑看到他都个个脸红眼放光，跟看到金山银海似的。这小女人，倒稳如镜湖，不起一丝波澜。

等回了房门，徐幼宁便有些怏怏不乐，忽看到倒茶的芸香，一时计上心来，“芸香，你去一趟佛堂……”

大户人家厨房都时候备着苦涩酥软的糕饼汤羹。昔日来徐府，朗读完经籍的小尼姑们也能得上一份儿。

芸香仿佛成心偶然的七拐八拐，绕了这条抄手游廊，又转到东西配房。顾宝笙也不问，只低头行路，暗自记下园中线路。

念《往生咒》需清净三业，焚香漱口自不必说。另需沐浴除尘，日夜朗读各二十一遍。可清虚，是筹算朗读完《血盆经》，午后就走的。

偏徐幼宁听不懂弦外之音，像抓住拯救稻草般拉住他的袖子，一个劲儿道：“哥哥，你听听，你听听——小徒弟都说不怪我了！”

徐白微顿，暗道这小尼姑奸刁。这清楚是说徐幼宁生性暴虐，天然透露。

因妙平前日犯了大错，说是要逐出庵去。慧真师太很活力，怕她又来徐府出错，这才换了贫尼来。”

过了白石板桥，芸香俄然捂着肚子道：“小徒弟，您在这儿等等，我去了恭房就来。”

顾宝笙像被吓住了，立即像书院里被先生罚站的孩童般，乖乖站住不动了。芸香窃喜，忙绕过假山跑了。

正想以退为进，跪下躲开让她打个白手趔趄，面前俄然投下一片暗影，一阵竹香。

顾宝笙只略昂首一眼，便点头道：“徐二女人天真天然，至公子客气了。”

他眉眼温和，清雅有致，像江南烟雨，江上泛舟的贵公子，说不出的温润如玉，公子芳华。

今早去正堂点数前她吃了一个，现动手里只剩了一个。本日赶路实在累坏了这体弱多病的身子。只怪昨日糕饼太少太小，不能多留两个傍身。

趁本女人表情好，你从速滚回庵里去，换妙平来！”

“哥哥？！”徐幼宁的声音有些惶恐，仓猝想抽回击去。

顾宝笙自嘲，她偷东西约莫也能自欺欺人说成提早享用了吧？

等瞧不见芸香背影了，顾宝笙方转到厨房的一丛冬青后，摸出袖口里藏好的豆沙包，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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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宝笙略微抬眼，不出她所料。徐幼宁的手被徐白制住，悬在空中，玉手正做成鹰爪捕食状，清楚是抓花脸的行动，并非是打巴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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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定站着，腹中翻滚非常，忽听寒玉清冷的声音讽刺道：“想不到尼姑也要偷吃肉啊！”

瞧眼下景象，恐早晨脱身也难。若她饿晕在徐府，恐怕此行还未达目标，徐幼宁就得趁机使出些坏主张来。顾宝笙揣测半晌，见厨房无人，方偷偷潜了出来。

顾宝笙也不戳穿她，体贴道：“不如我扶姐姐畴昔？”

“不消不消！”芸香忙推她，“我去去就来！你千万站好，别冲撞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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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芸香朝她眨了眨眼，她笑允道：“既如此，那顾宝笙便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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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二房得了儿子，她受了萧瑟，心中天然有所不快。因而这火气便趁机撒到了她身上。

徐幼宁把那一眼看在眼里，暗恨这小姑子有手腕，也不闹着徐白了，赶紧挥手让婆子领人出来，说恐误了诵经吉时。

徐白不着陈迹的离她远了些，不由多看了顾宝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