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民国二十年(1931)[第4页/共21页]
周作人是“京派”散文的代表人物。在《新青年》和《语丝》时,他还是反封建礼教的兵士,他那低垂思惟发蒙精力的锋利的战役驳难的笔墨,犹存其作品间,给他带来很高的名誉。到了20世纪30年代,文坛各种成分和力量壁垒清楚,针锋相对,躲进“苦雨斋”的周作人,还是被卷入社会、糊口的旋涡,并没有做到真正的超然。
十六日若子自黉舍归,晚呕吐腹痛,自知是盲肠,而大夫误诊为胃病,次日复诊始以为盲肠炎,十八日送往德国病院割治,已并发腹膜炎,遂以不起。用手术后痛苦少已,而热度不减,十九日午后益觉烦躁,至晚忽啼曰“我要死了”,继以昏呓。注射樟脑油,旋复苏如常,迭呼兄姊弟妹名,悉为招来,唯兄丰一留学东京不得相见,其朋友亦有至者,若子一一号召,唯悔恨大夫不置。常以两腕力抱母颈低语曰,“姆妈,我不要死”。但是终究死了。吁!可伤已。
熟谙故都北平城的老舍,对这座日渐式微的古都里的布衣百姓的糊口更加体味。清朝已灭,八旗再无金鼎玉食,都会布衣多以当差人、拉洋车、街头卖艺、做小买卖乃至沦落八大胡同做皮肉买卖为生。是以,老舍的创作实际中,常常对这些布衣的运气予以存眷。
写于1937年,曾在天津《方舟》杂志连载前四章的小说《小人物自述》,值得一提。《小人物自述》颁发后,跟着社会的动乱、刊物的消逝,也消遁了,连老舍本身都不知该小说之所终。直到老舍归天十多年后,才被文学界不测发明。
《未名》是此前两年的元月,由鲁迅联络几个青年作家创办的《莽原》停刊后又创办的半月刊。《莽原》由莽原社办,《未名》是未名社出版,可视为《语丝》的延长。
抗战胜利后,废名回北平后作三篇诗评,一为冯至《十四行诗》,一为林静希,一为朱英诞。朱英诞到沙岸北大访废名。相互相逢,不堪感慨,废名“欢畅地拈一粒榛子说,‘好久没有吃到了’,便咬开硬壳,仿佛还问了记否温飞卿有甚么咏抹胸之类的诗词如此”(《怀废名先生》)。
鲁迅此评明显恰当。沈从文、李健吾、朱光潜等人就颇不附和。朱光潜以笔名孟实,写《〈桥〉》(载1937年《文学杂志》)一文,必定地说,“撇开浮面行动的平铺直叙而侧重内心糊口的揭穿”,“侧重人物对天然风景的反应”,“充满的是诗境、是画境、是禅趣”。
1930年5月,装帧非常精美的小型周刊《骆驼草》悄悄问世,立即引发北平学界的存眷。不料,刚到6月,右翼作家就在《新晨报》副刊上颁发攻讦文章,调侃《骆驼草》上的文章,都是文坛“后进”之流所写。
张寿镛虽多年在朝为官,但以其朴重和理性,站到了胡适的一边。张寿镛(1875—1945),字伯颂,号泳霓,浙江鄞县(今宁波)人。乃明末抗击清兵的豪杰张煌言的后嗣。张煌言,崇祯时的举人。弘光元年(1645),清兵攻陷南京,他与钱肃岳等官吏建议奉鲁王朱以海监国。清兵入浙东,军败又随鲁王逃浙闽本地,后入据舟山。永历八年(1654),钱肃岳率军北伐。张率军经宁国、徽州北上。因郑胜利兵败,深切无援,又返回浙东,居悬岙岛(今象山境),不久,被清兵所俘,在杭州遇害。有《张苍水集》《北征集》等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