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民国二十三年(1934)[第1页/共20页]
与周作人的闲适与悲观比拟,钱玄同的诗中,有与旧文明搏杀中的欣喜和豪气,战役精力还在。固然他说这诗“是自嘲”,“火气太大,不像诗而像标语,真要叫人齿冷”。真有点“自嘲”的味道,但兵士的灵魂没有蚀尽。
自1934年始,北平的周作人与上海的鲁迅,就“论语派”展开了一场论争。相互比武中,又都有一番良苦用心。胡适在他的生日,12月17日,著《国际危急的逼近》全面阐述第二次天下大战战云密布、血腥逼人、无可幸免的观点,并指出中国燕巢危幕,日本全面侵华即将开端,中国作为这场战役的主疆场,必将有残暴的捐躯。
实在,在群情办《独立批评》时,胡适和丁文江并不主动,甚或有些踌躇。《新月》的黯然陨落,办《尽力》周报的艰巨,他们有太多的体味。当然,这办刊物的各种苦处,并未浇灭他们心中要为公众发声的火种,因而在蒋廷黻、翁文灏、任叔永、傅斯年等一干老朋友的鞭策和对峙下,胡适和丁文江为公众说话的知己、任务之火,又熊熊燃烧起来。接着,按办《尽力》周报的旧例,每位社员每月按牢固支出的百分之五出资,共筹集四千二百零五元,足以包管《独立批评》面世。
但乐无家不削发,不皈佛教没法衣。
但令周作人没想到的是,《五十自寿诗》竟引发一场不大不小的攻讦风波。起首发难的是,《申报·自在谈》颁发了廖沫沙署名埜容的文章《人间何世?》并拥戴诗一首,中有:
百姓当局所谓匪,就是武装的共产党。自从百姓党反共以来,对于反共的名词,颠末端几次的变迁。最后的时候是“清共”,今后是“讨共”,到了比来是“剿匪”。但是共产党并没有因为百姓党对于他们窜改了称呼,就丧失了他们政党的资格;更没有因为由“清”而“讨”而“剿”,减少了武装的权势……究竟上是长江流域产生了第二个当局……共产党是贪污苛暴的当局形成的,是日日年年苛捐重税而不可一丝一毫善政的当局形成的,是内哄形成的,是当局军队“赍寇兵,资盗粮”形成的……正式承认共产党不是匪,政党……停止统统武力剿匪的打算和行动。
当时按住不发的启事,周作人在20世纪50年代出版的《知堂回想录》中发表:蔡元培“此时已年近古稀,而记叙新年儿戏景象,细加注解,犹有童心;我的年记要差二十岁风景,却还没有记得那样清楚,读之但有怅惘,即在极小的处所,前辈亦自不成及也”。此非由衷之语,他与其阋墙兄长在对待一向扶掖他们长进的蔡元培的负恩、仇恨,何其类似乃尔。实在,周氏兄弟反目,貌似成为仇敌,但因同一骨肉,同一文明品德,他们的骨子里的兄弟情,从未断绝。鲁迅在上海读了周作人的《五十自寿诗》以后,深有感到,在给杨霁云的信中说:“周作人之诗,实在是还藏些对于近况的不平的,但太隐晦,已为普通读者所不憭。”
这个阶段,能够用张恨水本身的话来概括:
为土肥原贤二题签之事,是否有归纳成分,不成考。但考张恨水之为人、脾气,乃可采信也。君可读张恨水之《人·旗》《隔夜小评》两小文,便应信其真:
鬼脸遮颜徒吓狗,龙灯画足似添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