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楂泥丸[第2页/共2页]
含钏从怀里摸出四枚铜子放在桌上,小宫女机警地手心把铜子一抹,拎着两个暖壶到后院去了。
薄荷、山药泥、山查泥、陈皮、冰片混在一起,那股又甜又酸又冲又凉的味道直冲脑门心。
含钏抿嘴笑的模样,落在钟嬷嬷眼里,有些奇特。
浣衣局里也有几个长相清丽、姿势秀美的丫头。
味道凉津津,有点冲鼻。
钟嬷嬷吐出一口烟,拿笔在帐册子上点了四个点。
含钏一边含着,一边顺了顺胸口,隔了一会儿,才舒畅了点。
含钏束动手立在一旁灯暖壶,还记得之前她惊骇钟嬷嬷了。
掖庭和内宫泾渭清楚。
小宫女吃劲儿地拎着两个暖壶过来。
也不知是不是一场梦。
与她同批进宫,同批受训,却因为洗烂了平素绢里衣被杖责打死的小秋儿?
掖庭不缺美人儿。
或许是想到了肘子,钟嬷嬷愉悦起来,“江南来的丫头?”
含钏一手拎着两个藤编暖壶,一手拎着小油灯,走在掖庭冷巷里,掖庭人多路窄,啥时候都有人,一起畴昔到热水房,三步一点头,五步一熟人,让含钏打盹减退了一半。
含钏深吸一口气,在榻板间的小黄木矮抽屉里翻出一颗茶褐色小圆球,塞进嘴里。
含钏见旺财,哦不,小宫人带着她的热水跑得缓慢,忙跟钟嬷嬷福了福,“谢您的赏了!”从速追了上去,刚出浣衣局,仓促忙忙地和一个穿戴青紫色布衫的丫头错身而过,余光看人眼熟,名字就在嘴边,却总说不出来。
含钏后背僵了僵,胸口又痛起来了,一开口是正宗的京话,“打小就在掖庭里活,估摸着是膳房里江南的厨子太多,染了那边的调子。”
钟嬷嬷点点头。
含钏追着接太小宫人手里的暖壶,拿眼神指了指那抹隐在拐角处的青紫色身影,“那位姐姐也是浣衣局的人吗?”
这个场景对含钏而言,陌生又熟谙。
小宫人探头望了望,笑着点头,“是!是小秋儿姐姐!”
不是有句老话儿吗?
死都死过一次,还怕个锤?
这倒是,许皇后爱吃江南菜,宫里头前些年找了很多江南的厨子出去,各宫各殿的小厨房也情愿逢迎许皇后的爱好。
含钏打着油灯胡思乱想着,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浣衣局,热水房里热气腾腾的,丫头内宦埋头飞速跑着,一派热烈气象,“钟嬷嬷,烦您打两个暖壶!”
就像几十年的回想,俄然呈现在了面前。
还不到寅时三刻,掖庭里不比内宫,不消服侍主子,这几个丫头多少能再睡一会儿。
含钏有点想笑。
掖庭的宫人内监,混的是日子,可不是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