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心若冰澈[第1页/共4页]

“叮咚，咚！”

陆纳精力顿来，抓着根松伯，朝着山下便咏：“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佳宾式以燕乐。南有嘉鱼，烝然汕汕；君子有酒……”

陆舒窈巧巧的跪坐于临水之畔，偏着头问道：“七哥，方才与你同车操琴的是谁？”

不过是鸡蛋，有何奇特？

他仍不转头，脆声道：“六合皆为我衣，我自濯我身，与汝何干？”

来福摸着脑袋，一脸的犯愁。他们来得稍晚，好位置皆被人占去，特别是邻近顾、陆等世家女郎们的处所，几近无处能够落针，而前八转亦是人满为患。

遂奇道：“祖言，怎地会有世家小女郎前来？”

放目而视，此时此地人头攒涌，四周皆是身着华服的世家年青男女，更稀有倍家随穿越于此中。曲水曲折有九转，水清见底可鉴人。世家后辈们沿着宽不及丈的曲水对座，家随奉上矮案生果，年青后辈们或扳话、或咏蛾，姿势俱是洋洋。在水的泉源，坐着几位儒服高冠的父老，因隔得较远辩之不清，只模糊见得郗鉴位居正中。

两人望而兴叹！

咏的皆是《毛诗》，有《邶风绿衣》、《郑风子矜》、《秦风蒹葭》各不不异，有人坐于地，有人跨于树，亦有人挥着麈。

祖盛道：“刘郎君此言谬矣，莫非不知本日之雅集，顾、陆等世家女郎亦在，如果能得其喜爱……，就算我的风韵入不得她们之眼，可刘郎君此等风仪……”

三月初三上巳节，每逢此节，非论男女皆会身着春服而游山，寻一清溪之源，祓禊却污灾。再行水于宴，临水浮卵、临水浮枣、曲水流觞。刘浓未推测本日竟是上巳之续，转而恍然，司马睿为司马邺服斩衰，至本年三月而止，再由王导倡素节以合，是以江左世家本年上巳节便只行了祓禊而未有行雅。此节又有相思节之称，世家女儿们若临场相中那家后辈，便会行文讲求；若能得随情意，说不得则会成为一段嘉话。

顾淳低着头，像个委曲的孩童，与先前判若两人，携着两个侍从疾疾的隐在青石后。飞石上的女郎沉默退走，陆纳松了一口气，回顾难堪的说道：“你莫笑，她是顾荟蔚。若论清谈，当属吴郡女中俊彦！不，就算是男人，恐亦罕见敌手！”

陆纳放声大笑，笑毕，侧目看着他，奇道：“唉，瞻箦，我实在奇特，你又不好酒，怎地就能酿出竹叶青这等神物来？”

刘浓笑着行礼：“华亭刘浓！”

说着，斜斜倚着身侧一株弯松，朝顾淳勾动手指。

很新奇，内敛的张扬。

陆纳因饮很多酒，走路有些飘然，笑言：我意已如仙，缥缈云海间。

……

此中已有四周士族、豪门后辈，三三两两携而逐上。刘浓和陆纳出牛车，捡了条火食较少的小径，一边徐览风景、一边漫向山颠。

陆纳嘲笑：“汝当汝是酒仙刘伶不成，没有刘公那骨子里的精魂，凝出的尽是些浑浊之泥！不过是魂似左太冲习潘岳，状若东施效颦尔！”

“妙哉！”

顾淳猛地转头，指着刘浓大喝：“汝乃何人？我与陆小七说话，干汝何事！”

“当真！”

刘浓和祖盛对坐着，看着一溜窜的鸡蛋自面前浮走，一时相顾无言。来福守在瀑布口，正在蹲着吃鸡蛋，他和刘訚已经捞了好些个了，没人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