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心若冰澈[第1页/共4页]

咏的皆是《毛诗》，有《邶风绿衣》、《郑风子矜》、《秦风蒹葭》各不不异，有人坐于地，有人跨于树，亦有人挥着麈。

闻声，陆纳腾地一下从松树的歪把子上弹起来，连眼亦未抬，便讪讪的朝着潭水上方，揖手说道：“陆纳见过顾小娘子！”

陆纳低低一笑，捉结案上的果子就啃，边啃边道：“汝想知？”

刘浓笑道：“怪在何矣？我祖若闻知此语，亦必击节而赞也！”

再一枚停顿！

刘浓心中好笑，径中多青苔，恐其脚下有失，便掉队半步关照，笑道：“上山再做仙！”

刘浓上前一步轻扶，防其滚落。一眼却见在山下，陆连续续的牛车停歇，随后从车中走出身着各色襦裙的世家小女郎，皆是十四五岁年纪。心中极奇，此时虽不拘女子外出，但如这般雅集，却甚少会有世家女郎参予。非为别因，实是晋时名流大多喜好携妓出游，恐惹人曲解尔。

“嗯！”

郗鉴爽声放笑，长身而起，自铜盘中取一枚熟鸡蛋，行至水崖处，放声咏道：“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簡兮……”

笑道：“舒窈，怎地还不投？”

周游至剑池，有白练至飞石角激出，贯入一方清潭。尚在数十步外，丝丝水气便已劈面而来，有几个儒冠正迎着湿风歌颂。

刘浓漫眼一看，见陆始隐皱双眉，心中已然稀有，便笑道：“祖言但去无妨，我若与你一同前去，摆布皆不识，饮咏皆有滞，于行雅无益！”

果是郗鉴，郗璇那边？

顾淳猛地转头，指着刘浓大喝：“汝乃何人？我与陆小七说话，干汝何事！”

你如仙？！

“请喝酒！”

吴县西北有虎丘，乃江左丘壑之榜样；吴王阖闾葬于此，落葬三今后，逢白虎蹲其上而夜啸，声闻百里。山中碧树婆娑，青径幽幽，曲水湛湛，鸟鸣兔走不断于耳眼。

很新奇，内敛的张扬。

此乃《毛诗、郑风溱洧》，为描述上巳节的诗歌，诗风委宛欢畅。

咏至一半，统统人起家而随咏：“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以外，洵吁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陆纳笑道：“此次雅集，乃上巳节之续尔！”

“扑通！”

水源处。

不过是鸡蛋，有何奇特？

陆纳嘲笑：“汝当汝是酒仙刘伶不成，没有刘公那骨子里的精魂，凝出的尽是些浑浊之泥！不过是魂似左太冲习潘岳，状若东施效颦尔！”

“哈哈……”

“七哥！”

陆纳喝道：“顾十八，顾舍人便是如此教诲你的么？安敢如此妄为不知礼！”

此中已有四周士族、豪门后辈，三三两两携而逐上。刘浓和陆纳出牛车，捡了条火食较少的小径，一边徐览风景、一边漫向山颠。

来福摸着脑袋，一脸的犯愁。他们来得稍晚，好位置皆被人占去，特别是邻近顾、陆等世家女郎们的处所，几近无处能够落针，而前八转亦是人满为患。

最后一枚在停顿的一枚上悄悄一触，打着璇儿飘走，来至瀑布口。来福大喜，有字的蛋必定好吃，伸手就捞。谁知手刚探水，刘訚也来，两手一触，鸡蛋至他们手指间溜走，顺着水瀑飞坠。

陆纳放声大笑，笑毕，侧目看着他，奇道：“唉，瞻箦，我实在奇特，你又不好酒，怎地就能酿出竹叶青这等神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