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一路闻琴[第1页/共4页]
“仙嗡,嗡……”
杨少柳行至近前,瞥了他一眼,淡声道:“那郗小娘子的心不在你身,想之已是虚妄。你且好好想想,如何应对名誉有损吧!不过,我观郗鉴待你实在不错,何不让其为你讳饰,待郗璇及笄之时,再谈不迟!”
“嗯?”
这时,一缕琴音直拔,遥遥扶向九天,愈拔愈高,越升越急,蓄势达到顶颠;惊得统统人都放目极望,却只闻琴音不见人。倏尔,一叶冉落,悠悠、恍恍,欲徐却飘,似辗还绕;似坠而非坠,似竭而非竭;模糊有手撩拔心头,扯着一根细线,牵、牵、牵!
刘浓不解,扬眉问意。
与此同时,同一幕月色之下,刘氏酒坊后院。
“哼!”
陆舒窈听得别人将本身赞作蔡文姬,粉脸悄红,正欲命婢女放下帘,右帘一侧又赶上一辆车,车中有个小女郎朝着她问道:“但是陆舒窈?”
来福指着院中竖木道:“小郎君,来福晓得的,你不痛快!”
刘浓紧紧的反擒手中剑,心中竟不自主的怦怦乱跳。
刘浓轻抚左手,回礼笑道:“琴尔,音尔。祖言妙赏,刘浓心有荣焉!”
“你!!”
……
将将行至台阶,杨少柳便转出月洞向他行来。已作女装,仍旧蒙着丝巾,穿戴一身乌黑的襦裙,左肩绣着一朵碗大的粉蔷薇,裙摆长长拖曳至地,边角是桃花。娉娉婷婷的走在月色里,单就身姿而论,恍似月中仙子偷下凡尘,美得不成方物。
天初放晓,红日在竹林中腰盘桓。刘浓、刘訚、来福三人向刘氏酒坊内行去,这几日刘浓每日皆会去拜访郗鉴,仓促而去,寥尽而回,再也没有见过郗璇。郗鉴邀他一同前去虎丘,刘浓婉拒与他同业。该重视些分寸了,免得今后工出张扬开来,相互皆不易结束。
郗鉴将自煮之茶捧至鼻下一嗅,闭眼,然后点头,畅然叹道:“水亦如,茶亦如,器皿亦不异,为何却无瞻箦之韵也!”
四月初八。
如此知音,何觅何求?
郗鉴心中极喜,有世家女郎同去,便可着女装而不侨;前次在建康,那只呆鹅就没将侨装的她给认出来!冷静撤退,转念再思:真奇焉,此次阿爹为何这般痛快?嗯,有凝矣……管他,只要我心如盘石,谁可转也!
刘浓由心的笑着,跳下车辕,疾步迎上,揖手笑道:“见过祖言兄,我正欲前去虎丘,怎地,祖言不去?”见他拿着酒壶猛灌,又道:“晨初喝酒需得少量!”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刘浓废解,遂笑道:“本日既不是正式乡评,多数便是各自随便行雅,有甚好谨慎的?”
陆纳懒懒的一笑,眼神愈发晶亮,瞅了刘浓半晌,才古里古怪的道:“现下且不说,待会你就晓得了!”
陆士瑶(陆玩)笑道:“有郗公前来虎丘,阿兄又岂敢不至,稍后便来!”
顾荟蔚叹道:“有此琴在,当今天下,谁敢言音?”
陆纳扬着酒壶,大声笑道:“哈哈,瞻箦,欲往那边啊?”
陆纳嫌跪坐着累,曲起一条右腿,手臂撑着膝盖、支着头,面红如坨,笑道:“瞻箦,你且说说,我如何知音?我本身竟不知焉?”
车起,音飞。
说罢,她渐渐阖首,倾身对郗璇道:“顾荟蔚!”
陆纳!
“不对,七哥琴亦如书,意在不羁,行琴之时专注于起伏;此琴,曲风极古,变更之时,若行云似流水不着陈迹,不会是七哥。掌帘,我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