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孰是孰非[第2页/共4页]

既已拿定主张，便侧身面向那酒坊先生，笑问：“汝售之酒，为竹叶青？”

“哦……”

声音朗朗，仿若一石击起千层浪，再次将局势挑至本源。

人群中有人大声答道。

酒坊挑角飞檐，高低两层，共有表里两进。因其紧临水、陆道口，乃入钱塘县的必经之地，是以来往舟车络绎不断，买卖大好。

余谯闻声则喜，蓦地转头。

“非也！”

闻言一半，余谯神情一愣，而后笑容堆满，以拳击掌，摆布一看，见众侍从皆在忙，遂指着下随道：“你，与我一同去驱逐小郎君！”

辕上侍从道：“郎君，是华亭白袍！”

大汉眉捎一跳，并未接言，反而将身一转，把酒坛往地上一摞，大咧咧落座。

余谯见礼答道：“这位郎君，先前我已言过，我售之酒，为竹叶，青酒！”

围观世人中常在此地购酒者，天然晓得酒坊借华亭竹叶青之名卖酒，皆点头不予理睬。然偶逢此地的行人则不知，听闻此言尽皆哗然。

“碰！”

下随已至，嗫蠕道：“先生，小人话尚未说完呢，刚才张老二来禀报，说小郎君明日才会到！”

余谯悄悄心惊，亦不肯替家属肇事，神采间便更是恭敬，慎声道：“回禀这位郎君，本酒坊乃钱塘褚氏统统，所卖之酒共有两类，一类为竹叶，青酒！一类则为自酿果酒！”

“嗯？”

侍从还刀入鞘，沉默而回。

帘中人眉间微凝，心中则暗自沉吟：嗯，两厢所言皆非虚，大汉所购乃是竹叶青酒，酒坊则卖的是竹叶，青酒，皆无错矣！该以何作解作答呢？白马非马吗……

公然，所卖之酒，坛上皆有一枚竹叶。

世人看向富丽牛车。

余谯回身大步而走，刚至酒坊道口，便听门前有人大肆鼓噪，几个疾步行至近前。只见人群中，有个大汉抱着一坛酒，正在纵声大吼：“此酒，非是竹叶青！以劣酒欺我不知，如何肯依！”

“嘿！”

而大汉尚是初次购酒，自是不平，遂大声问道：“且问郎君，酒，讨得尚是讨不得？”

余谯眉头一扬，随后轻笑道：“那，便请郎君答之，愿闻孰对孰错！”心中则在腹诽：好好的世家郎君，何必来掺合劣等腌渍人的事……

车停舟靠，四方行人皆来此地沽酒，酒坊表里忙作一团。堂后的余谯却颇是安逸，歪倾斜斜的倚着矮案品酒，目光则随便扫过前堂酒客。凡是在堂中喝酒者，皆是浅显农户或商户；如果世家后辈想喝酒，则会遣来侍从购酒便走；即便有些停息候舟，亦决然不会入堂，矮案一置，苇席一摆，或喝酒柳间，或对吟桥下矣！

“吱吱！”

酒坊侍从，冷声道：“胡言乱语何为，你买的酒本非华亭竹叶青！”

闻言，余谯神情极喜，暗中的不安设定，斜着眼静侍那美郎君前来。

“是！”

其身形颀长若修竹，面若浑玉欲透未透；而那一对剑眉，则斜斜的插入两鬓，若飞；鼻如横山之侧，唇若抿锋之刃；最是那眼，恰作一湖静水，深不成测。

待下随一走，余谯挽盏徐饮时，瞅了瞅窗外日头，心道：小郎君快至了，使些闲钱打发这些游奸亦好，免得其腌渍了小郎君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