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孰是孰非[第1页/共4页]
“你在此守着!若小郎君不止,你勿回!”
“当真?”
“锵!”
林间蝉鸣不休,若在昔日余谯定觉烦燥,然此时心中却极喜。统统皆因小郎君将至,哪怕家属主庄就在本县,他亦有三年未见太小郎君了,此番小郎君前去会稽肄业路过酒坊,自是得好生欢迎。
自其出言,世人便一向目逐其举止动静,而此时皆将目光投向那郎君。
白袍一愣,随后看向柳道深处,一眼之下神情大喜,笑道:“我答不出,我家小郎君,定能答出!”说着,迈至那大汉身边,悄声道:“技艺不错!”
车停舟靠,四方行人皆来此地沽酒,酒坊表里忙作一团。堂后的余谯却颇是安逸,歪倾斜斜的倚着矮案品酒,目光则随便扫过前堂酒客。凡是在堂中喝酒者,皆是浅显农户或商户;如果世家后辈想喝酒,则会遣来侍从购酒便走;即便有些停息候舟,亦决然不会入堂,矮案一置,苇席一摆,或喝酒柳间,或对吟桥下矣!
下随愣得半晌,眨了两下眼睛,忧色刹时溢满眉眼,能驱逐小郎君,那但是莫大的幸事啊。转念突地想起甚,一拍大腿,“啊”了一声,疾疾的奔出酒坊。
余谯眉头一扬,随后轻笑道:“那,便请郎君答之,愿闻孰对孰错!”心中则在腹诽:好好的世家郎君,何必来掺合劣等腌渍人的事……
便在此时,下随再来。
余谯一再谦让之下,不由得亦起了几分气性,遂沉声道:“这位郎君,此人乃城南败落户,最喜惹事,小人要拿其见府君,尚请郎君莫要禁止!”
“哦!”
手一挥,众酒随便欲再上。
嘿嘿!
不想,本日其竟讹到褚氏头上来!当褚氏是卑贱商贾么?
帘中人眉间微凝,心中则暗自沉吟:嗯,两厢所言皆非虚,大汉所购乃是竹叶青酒,酒坊则卖的是竹叶,青酒,皆无错矣!该以何作解作答呢?白马非马吗……
公然,所卖之酒,坛上皆有一枚竹叶。
帘中人轻声道:“我晓得,汝不得再言。”随后稍稍作想,低声命侍从将牛车赶得远些,仿若避着那美郎君!
余谯闻声则喜,蓦地转头。
帘中人再道:“如果你有根据,我自可为你讨得酒喝!”
突地眼睛一凝,但见一道刀痕至其脖心而出,直劈至后脑。
话未落地,人已挥袖而去。
余谯眉川舒展,心中既悔且恼,悔不该与混汉胶葛,恼这些郎君怎地一个个皆冒将出来管闲事。这时,等待在道口的下随吃紧行来,附耳低语几句。
既已拿定主张,便侧身面向那酒坊先生,笑问:“汝售之酒,为竹叶青?”
刘浓不避,反而踏前一步,挽袖在胸前,好整以暇的打量。少倾,大汉低眉,随后缓缓回身,嘴里则嘟嚷道:“若不能帮我讨酒喝,来之何意?”
大汉眉捎一跳,并未接言,反而将身一转,把酒坛往地上一摞,大咧咧落座。
随后神情俱怔,鸦雀无声!
风吹柳絮,四野皆静!唯余白袍傻笑……
一眼寒芒,锥刺而冰冷!
说着,将手指向酒坊案口。
待下随一走,余谯挽盏徐饮时,瞅了瞅窗外日头,心道:小郎君快至了,使些闲钱打发这些游奸亦好,免得其腌渍了小郎君的眼!
声音朗朗,仿若一石击起千层浪,再次将局势挑至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