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孰是孰非[第3页/共4页]
“碰!”
“哦!”
突地眼睛一凝,但见一道刀痕至其脖心而出,直劈至后脑。
帘中人轻声道:“我晓得,汝不得再言。”随后稍稍作想,低声命侍从将牛车赶得远些,仿若避着那美郎君!
余谯本在暗自防备,闻言神情一怔,悄悄抬眼看向刘浓,见这美郎君神态淡雅、言语温各,令人如沐东风;稍一转念,便想顺坡而下,免得再生纠葛事端。
酒坊挑角飞檐,高低两层,共有表里两进。因其紧临水、陆道口,乃入钱塘县的必经之地,是以来往舟车络绎不断,买卖大好。
余谯见礼答道:“这位郎君,先前我已言过,我售之酒,为竹叶,青酒!”
余谯眉间一凝,他识得此人,这是城南驰名的败落户儿,刚从北地逃至钱塘不久。
便有人喃道:“如何作解?”
世人看向富丽牛车。
“嗯?”
尚未近前,余谯便怒了,将酒盏猛地一搁,腾地直起家子,冷声道:“怎地?这些腌渍货瞎了眼未曾,亦或识不得酒帜上的字!”
“啊!!”
辕上侍从道:“郎君,是华亭白袍!”
闻言,围观世人纷繁转头一看,只见柳道旁停靠着几辆富丽的牛车,首车挑侧重帘,丝帘却半掩,辩不清此中之人模样。那坐在辕上的侍从,猛地一抖鞭,抽得“啪”的一声响,随后大声道:“答,小郎君话!”
余谯闻声则喜,蓦地转头。
“哦!”
其身形颀长若修竹,面若浑玉欲透未透;而那一对剑眉,则斜斜的插入两鬓,若飞;鼻如横山之侧,唇若抿锋之刃;最是那眼,恰作一湖静水,深不成测。
嘿嘿!
人群中有人大声答道。
“非也!”
刘浓淡然笑道:“汝售竹叶,青酒;彼购竹叶青酒,何如成执?汝若不售,彼如何得购?本是两不相干,莫若两相作罢,如何?”
声音虽淡,却自有凛然风采,教人不成忽视!
何人?得来福如此看重!
掌堂先生叫余谯,是钱塘褚氏家生侍从,跟从褚氏已近百年,替褚氏专事酒坊运营。钱塘褚氏原为北地阳翟中次士族,南渡以后便落籍会稽钱塘。现在之天下,商事百废方兴,非论驿栈酒坊亦或草市店铺,大多皆为世家所持有。浅显商贾户若想行商畅达,亦需择世家而凭借,不然难行其道矣。
下随答:“两名刺奸!”
世人亦随声而望……
便在此时,下随再来。
“自是你错!”
“是,小郎君!”
帘中人眉间微凝,心中则暗自沉吟:嗯,两厢所言皆非虚,大汉所购乃是竹叶青酒,酒坊则卖的是竹叶,青酒,皆无错矣!该以何作解作答呢?白马非马吗……
帜长两尺、宽一尺,白底黑边,上书二字:褚氏。
哗!
刘浓洒然一笑,见其眼锋与罗环相差无几,心中却对这大汉生得些许兴趣,暗道:仅此一次吧,亦是个北地逃亡而来的军士,何况另有来福相求。
按说其理应归至侨郡,然恰逢王公将将公布侨郡新法,将侨居分为两类:一类为徐州等实郡之地,一类则为寄寓。当今因北来者甚众,徐州等侨郡已人满为患,是以便生寄寓。这寄寓只持临时户籍,如有财物便可在江东自行购地保存;若无,则可出世家成为部曲、佃客、侍从。这败落户身强体壮,惹事生非且好酒,无有世家愿收留。是以,其便整日厮混于草市,拉得一帮闲户儿四下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