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直指本心[第3页/共5页]
松下僧童,回顾。
两鹤扑腾翅膀腾跃争食,好似翩翩作舞。
“仙嗡……”
华袍郎君顺指回身,刘浓正缓缓而来。
“嗡咚……”
“咦!!”
刘浓笑道:“然也,恰若爱鹤,爱在何也?支郎君既已忘俗,又何必然要出俗呢!”趁你震惊,顺势作言而劝!不然,难摧其志,难动其心!
“嗯?!”
“理应如此矣!”
见得刘浓已至,华袍郎君微微一笑,而后缓缓度步至松树一侧,撩袍落座,旁若无人。支遁见得其人,不知怎地竟面呈窘色,悄声道:“刘郎君,此人乃支遁老友,支遁得去见过!”
刘浓觉得这便是其所谓的扫兴舞,淡然一笑,双手按琴正欲缓捺而过,却见他竟对着两只幼鹤低声道:“大毛、二毛,稍后需得闻琴起舞,不成备懒!”
“咦……”
“不必了!”
和尚摸索着案上琉璃茶壶,缓缓笑道:“刘郎君,此壶出自华亭,现在却在此地;统统皆在缘法,彼出以是,是以因彼也!故与刘郎君有是必有彼而有缘也!有缘即为缘法!”
支遁神情猛顿似遭雷击,他本就聪明绝伦,此时怎会不知刘浓意欲安在?不消思考,直若当头棒喝,重新至脚响得透辟,面上神采数番窜改,额间细汗密布。
缓缓,九天寰宇,落下一叶。随风而荡,飘飘洒洒,不知将归何方。
支遁目逐两鹤越飞越远,渐不成见。回顾看向刘浓,深深揖手道:“刘郎君,支遁谢过!若非你一语点拔,支遁仍将窃夺大毛、二毛之所爱而不自知,此非爱好矣!”
“咚!”
公然,一听刘浓此言,支遁便跟着皱起了眉头,侧身看向两只幼鹤,面前则仿似闪现出幼鹤受制于翼,不能一展心中所愿而唳青云之气象。顿时感同身受,仰天一声迷叹,随前面现不舍,可毕竟俯下身来,将绳索撤除,温声道:“大毛、二毛,去吧,愿汝等就此展翅遨游,再不被拘!”
变徽之声,闻之者泣!
莫能与之不异者,便是嵇叔夜亦不能为矣!
刘浓迎目与和尚对视,辩锋已然开端。
支遁正色道:“高渐离之音我未曾闻,然刘郎君此曲却教支遁忘俗而作绝尔!谢过刘郎君!”说着再次深揖。
和尚笑道:“刘郎君连答两问,第一问妙慧,第二问妙思,实为缘法!”
华袍郎君眉色微奇,疾疾诘问:“快答二者!”
琴音悄藏于芥,余音断绝,归作那边?
支遁与华袍郎君闻言作惊,支遁更轻声唤道:“法虔兄,怎地……”
此人想必便是寺僧法虔了!
转过墙角,面前蓦地清爽,见得门路两旁各植一排幼松,将将与人齐高,恰作松墙。刘浓与支遁并排而行,一起寂静,心中则在想着,如何想个别例,让这支遁窜改主张。漫眼掠过那两只亦步亦趋的幼鹤时,心中一动,遂笑道:“支郎君,如果日日以绳拘鹤,终有一日,灵动不存也!”
刘浓笑道:“其飞在翅也!”
华袍郎君行至案前,落座,挥手笑道:“法虔兄,汝这一问,萧然答不出也!”
支遁表情回归平复,看着犹自面红如坨的美郎君,半晌,方才深深揖手与案作齐,缓声道:“支遁见过刘郎君,本日得闻君之鸣琴,方知古之高渐离变徽之声,应不作虚矣!”
一声清越长啼交叉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