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直指本心[第2页/共5页]
刘浓笑道:“但去无妨!”
三炷香已过,钟声未响。
……
见得刘浓已至,华袍郎君微微一笑,而后缓缓度步至松树一侧,撩袍落座,旁若无人。支遁见得其人,不知怎地竟面呈窘色,悄声道:“刘郎君,此人乃支遁老友,支遁得去见过!”
此人想必便是寺僧法虔了!
“啪!”
两只幼鹤偏着脑袋看向刘浓,仿若在问:何故作绝?
支遁神情猛顿似遭雷击,他本就聪明绝伦,此时怎会不知刘浓意欲安在?不消思考,直若当头棒喝,重新至脚响得透辟,面上神采数番窜改,额间细汗密布。
“然也!梅花三弄,聪明显矣!”
缓缓,九天寰宇,落下一叶。随风而荡,飘飘洒洒,不知将归何方。
刘浓笑道:“彼出以是,是以因彼,诚也!然,道人应知,缘安闲,因法也;是以琉璃出华亭而归太滆,是彼在此也。故,此非刘浓之由彼也!”
“理应如此矣!”
和尚摸索着案上琉璃茶壶,缓缓笑道:“刘郎君,此壶出自华亭,现在却在此地;统统皆在缘法,彼出以是,是以因彼也!故与刘郎君有是必有彼而有缘也!有缘即为缘法!”
支遁目逐两鹤越飞越远,渐不成见。回顾看向刘浓,深深揖手道:“刘郎君,支遁谢过!若非你一语点拔,支遁仍将窃夺大毛、二毛之所爱而不自知,此非爱好矣!”
曲案似弓,焦桐烂尾琴摆于此中。刘浓与白衫郎君支遁对坐于案,身侧跪侍着绿萝与僧童。
“咚!”
两鹤觉得是食,纵跃而起,争相追逐着松叶。扑腾翅膀时,突觉身子一轻,踌躇着再挥,竟缓缓浮起。随后不知是大毛尚是二毛,猛地一拍翅,身形若箭直直拔高。
高渐离?!
“不必了!”
“咦……”
刘浓笑道:“其飞在翅也!”
中计矣!
能听懂吗?
“仙嗡!嗡……”
嗯?!
变徽之声,闻之者泣!
绿萝瞅着鹤舞掩嘴不敢笑,悄悄看一眼自家小郎君,见小郎君双袖若展浪,两眼微阖,嘴角斜挑,神情欢然的模样诱人之极。再瞧瞧阿谁裂着嘴巴的支郎君,脑袋摆来摆去,手指翻来翘去,亦是一幅浑然于物外的模样。恁不地一眼瞄见僧童,状若黑宝石的眼睛晶晶亮,光光的头亦在前后闲逛,端的两厢成趣。心道:唉,就我听不懂。不过,仿佛是很好听……
支遁表情回归平复,看着犹自面红如坨的美郎君,半晌,方才深深揖手与案作齐,缓声道:“支遁见过刘郎君,本日得闻君之鸣琴,方知古之高渐离变徽之声,应不作虚矣!”
对坐于案的和尚笑问,年约二十高低,面庞浅显,披月白僧袍,头上蓄着寸许短发,把玩动手中琉璃茶壶。若细细观之,应是华亭刘氏琉璃。
“然也!”
支遁如有所思的慢声回应,待见刘浓脸上异色愈来愈显,随即洒然一笑,长身而起,笑道:“刘郎君,既已过得第二问,莫若一举作三也!”
很久很久。
华袍郎君洒然笑道:“答不出便答不出,有何可挂怀之处?到是刘瞻箦稍后便至,却不知他是否能答出!”
闻言,华袍郎君眉锋一挑,面色竟显涩然,半晌,方道:“只是应阿父之言,前去拜访顾侍中一趟尔,休得胡乱妄猜。不过,却于途中得遇两个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