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潜龙勿用[第2页/共4页]
“然,然也。”
循序渐进方可见神而塑,我之书法前四年皆临摹钟繇小楷,因不与小谢安同。既是如此,莫非,莫非我之书法得神有误,是以迟迟不能笔意随合?
“唉!”
“稍待。”
“哦,原是如此,那便窃。”刘浓剑眉飞挑,身子却斜斜一歪,好整以暇的打量着气急废弛的小谢安,心中可贵一阵轻松适意,嘴角微微扬起。
言罢,将手一摆,徐引于右。
刘浓微微一松,撇了一眼院中老树,但见枝杆弯则如弓,直则似箭,宛转回旋时若飞龙腾舞,心中恍但是悟,笑道:“如此说来。莫非观树亦可异形?”观树确可导形,此老树之态,恰若卫夫人所著《笔阵图》,横似枝、点若叶、撇作弓、折如盘、竖同干、捺斜飞、横折钩。
咦,有古怪……
谢裒遥遥谛视深思的刘浓,手扶短须,淡然笑道:“真石,事若达则明,致明则洞。瞻箦之书法,恰如其人博学若渊,笔迹已然有骨,然……”
谢真石渐渐回身,目逐青冠月袍的美郎君疾疾转过朱红长廊,歪着脑袋,轻声喃道:“奇也,为何刘郎君神情略见难堪,且行色仓促呢?”
刘浓洒然浅笑,心中实在喜好这个小小的谢安,眉清目秀、灵动非常,带着小孩儿特有的慧觉与娇憨,若与史记录的谢太傅一较,恍若两人哪。
“郡守过赞,刘浓愧不敢当。”
“哦。”
“嗯,美姿仪!好气度!”声音雄沉严肃,仿若金铁闷鼓。
“然,然也……”
“呀!”
本来:小谢安三岁时偶然中从其父书架中得窥张芝今草《冠军帖》,对此中笔迹一时触情竟不成自拔,是以****偷窥把玩,终有一日被谢裒撞见,惊而扣问:‘汝所观之,为何?’小谢安答:‘为飞鸟、游鱼,或为龙、螟蛉。’谢裒听后大惊失容,当即传其书法,公然发明其:字不能书、书不得正;是以便以章草《八月帖》传之,寄但愿用较为刚正的章草缓缓导之,使其得神而铸形。(今草为连草)
“哈哈……”
刘浓缓缓回神,而后干放了一声嗓子,笑容层层展开。刚才虽未悟透此中关窃,然也略有所获,理应是领神之际出了题目,不由得暗叹:融神难也,岂可儿人皆为王羲之矣。
“哼。瞻之便瞻之!”
稍徐。
刘浓正目纪瞻,继尔双手挽礼至眉,朗声道:“老将军擅著,有《易太极论》释事,刘浓不时习读,深觉得但是略有不明,正有一问想请老将军解惑,不知,可否?”
“嗯……”
顷刻间,心机狼籍如绪、眼神尽显迷离。
谢真石嘴角微弯。悄悄回顾,一眼之下,嫣然宛尔。
“哦!”
小谢安的字难以描述,笔迹混乱致极仿似胡乱涂鸦,可如果穷究细辩又仿佛隐具章法,委实令人费解。书法非同其他,不但需得天赋灵慧,尚需经年磨笔、苦练不辍,方能有所小成。小谢安现在不过4、五岁稚龄,若说章法过分牵强,但为何仿若具神呢?
“然也!”
“哼!”
“啊。你……”
自此而后,小谢安再未与刘浓言语,且命女婢再铺苇席,矮案摆得离他远远的。刘浓立足洗笔池边,心中涩然,盘恒半晌便悄悄拜别。
小谢安嘟嚷着,最讨厌他这眼神,更不满他把本身当小孩儿戏弄,鼓着腮帮子、眸子一阵乱转,却无可何如;半晌,竟幽幽一叹,拿起书帖遮于脸侧,挡其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