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重逢[第2页/共3页]

实在那并不是所谓幻象，而是我前一晚所做的一个冗长非常的恶梦中的一幕。

“阿洛，现在父亲新丧，各地诸侯皆对我程家统统之地虎视眈眈，兄长也对我这家主之位心胸不轨，当此之时，我实是不能分开邺城，陪你去为岳母奔丧。”

可如果果如梦中所示，卫恒在我和程熙洞房之夜攻入邺城，同梦境相合。可为何我又并未如梦境所示，被卫恒手中长剑废去双手。

明显我看不见她的脸，可我就是晓得，阿谁躺在棺中的女子，不是别人，就是我――甄弗。

极其不耐的语气，是卫恒的声音。

“夫人、夫人，你如何了，您可别吓我啊，夫人，婢子这就去喊人来。”那婢子仍在我耳边聒噪。

我为何会在同程熙大婚前一晚做了那样一个奇特而可骇的梦，它到底只是一个恶梦还是……还是当真埋没甚么玄机？

这间居室并非我平日所居，除了一床一榻一柜，并一副奁镜外，再无其他。

“我此来邺城，已是违背父亲的军令，如果再不能护得夫人全面，只怕又要被父亲重重惩罚，蜗居于府中养病。”

若我心悦的男人和旁人没甚么别离，一样视女子如玩物如祸水，若女子在这世上必须凭借男人而活，那嫁谁不是嫁呢？起码程熙待我亦是非常和顺体贴。

这位姨父的临别赠言再一次让我明白了我的处境，我不过是一枚棋子，在这乱世当中，何去何从底子由不得本身。

我先前的寝居当中，摆满了瑶琴。程熙知我爱琴，为讨我欢乐，曾送了十数张琴给我，但是这婢子捧来的琴却不是此中任何一张。我问她这琴从何而来，她却杜口不答。

但是现在的卫恒，不但话说很多了，且话风也和畴前大相径庭，不见清冷冷酷，而是戾气满满。

他细心替我号完双手脉象，又絮絮问了饮食头身各种，又沉吟半晌，方道：“从脉象上看，并无大碍，似是受了些惊吓，并不要紧。”

身为阶下之囚，我又何来表情对镜理花黄，每日闲坐窗前，看窗外云卷云舒，不知将来等候我的运气又将如何，程熙又是否能留得性命。

再次回到洛城，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曾对卫恒许下的承诺。当时我对他说，为了不嫁给他，我会在安葬完母亲后自行从洛城分开。

我心头莫名沉重，懒得再去理睬她，回身向里，又将方才所见幻象细细回想了一遍，越想心中越是惊骇。

卫恒沉声道：“可另有其他病症？”

不知不觉间，我昏昏睡去，在半睡半醒间，模糊仿佛闻声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说着甚么，却如何都听不清楚。

想是当日我替程熙挡剑时，卫恒弃剑弃得及时，伤我并不甚重。那如果……

被他这一吓，我完整从半梦半醒中醒了过来，这才发明，不但他在我房中，在我床前还坐着个青衣老者。

那婢子似是被我吓坏了，扑到我身边，轻摇着我，连声问道。

而后数日，卫恒再没来过，而我则被拘禁在房中，不准出门半步，只要一个陌生的婢子相伴。

那究竟是个可骇的恶梦，还是预示我将来运气的示警之梦。

如果他当日并未曾及时弃剑，那我所受之伤会不会就如同方才幻象所见，深可见骨，一双手今后废掉，再也不能操琴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