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重逢[第2页/共3页]

我苦思冥想，极力想再回想起那梦中所见，可惜思来想去，除了梦中那堵塞绝望之感始终挥之不去外，却再也想不起其他。

我本已筹算为了嫂嫂和岩弟，顺从卫畴的叮咛，放心做个程家妇，却不想他和程熙的盟约却分崩离析。

我展开眼睛，那些幻象立时消逝不见，我看向本身的双手。十指尖尖，不见半点伤痕，只在双手掌心各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再过上些日子，便是连这一丝浅淡陈迹也会消逝不见。

只能瞥见一个素衣女子躺在一口薄棺当中，荆布塞口，乱发覆面，瞧着甚是惨痛。

是以，临别之时，卫畴意味深长地叮咛于我，要我放心为程家妇，以结程氏和卫氏两家秦晋之好。至于我的嫂嫂和幼弟，他自会替我好生顾问，让我勿要牵念。

他一手搭在我左手手腕上，见我醒来，朝我微微一笑。

因而邺城城破，而我又再一次见到了卫恒。

也是，以他和我之前的仇怨，若非卫畴有令，他又岂会在乎我的安危。

“夫人若感觉闷在这房中无聊，无妨操琴一曲，聊作消遣。”

可惜，这不过是我的白日幻境罢了。程熙带我到洛城，除了送母亲入葬外，也是为了和卫畴订立盟约，他会再给卫畴十万石粮草，而卫畴则替他攻打不平他为程氏家主，反出并州的长兄程潭。

“我此来邺城，已是违背父亲的军令，如果再不能护得夫人全面，只怕又要被父亲重重惩罚，蜗居于府中养病。”

被他这一吓，我完整从半梦半醒中醒了过来，这才发明，不但他在我房中，在我床前还坐着个青衣老者。

我胸口一滞，三年工夫已过，对我当年“逼婚”之事，他却仍旧耿耿于怀。

可他若还是这般厌憎于我，又为何要替我亲身包扎伤口呢？

但是这一回，我的指尖方一落在琴弦上，便忍不住颤抖起来。

就在数日前，我的面前亦曾闪过一副幻象。当时，我正要同程熙共饮合卺酒，俄然卫恒俄然呈现，抢过程熙手中的半片匏瓜，沉声道：“邺城已破，汝安敢夺吾之喜酒？”

这间居室并非我平日所居，除了一床一榻一柜，并一副奁镜外，再无其他。

那究竟是个可骇的恶梦，还是预示我将来运气的示警之梦。

我手上的剑伤并不非常短长，数日之间，便已病愈，那婢子见我手上的伤好了，不知从那里捧出一张琴来。

他不能陪我去，也不肯放我一小我归去奔丧。

若我心悦的男人和旁人没甚么别离，一样视女子如玩物如祸水，若女子在这世上必须凭借男人而活，那嫁谁不是嫁呢？起码程熙待我亦是非常和顺体贴。

这位姨父的临别赠言再一次让我明白了我的处境，我不过是一枚棋子，在这乱世当中，何去何从底子由不得本身。

说来奇特，我自幼操琴，各种琴曲指法早已烂熟于心，手指甫一触弦，便指随心动，琴曲回声而出。

那婢子似是被我吓坏了，扑到我身边，轻摇着我，连声问道。

那医者不觉得意道，却在触及卫恒的目光后，立即改口道：“鄙人这就给夫人开些补气血的上好药材，好生保养。”

实在那并不是所谓幻象，而是我前一晚所做的一个冗长非常的恶梦中的一幕。

见他并没有要走的意义，我便问道：“将军此举是何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