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痴心诉琼瑶[第2页/共3页]

不知过了多久，李芳远轻声说道：“莲花，这些事情我都会做好，信赖我”。

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还是诸行无常，是生灭法？

莲花把碗碟顺次供在三人碑前，施礼拜祭。旧事历历闪现面前，双眼不觉已雾气满盈，望出去恍惚一片。泪眼昏黄中看到，三座墓碑擦拭得干清干净，各种点心供在碑前，父兄贡台上的点心旁还都有一壶酒。

光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善喜连续串的呼唤声和奔波的脚步声，惊得屋檐上的一只麻雀扑棱棱飞起，回旋了几圈又落回屋檐，歪着脑袋看向院中。

曹家父子三人的尸体返家后，莲花亲身拭身装殓。

李芳远一震，悄悄搂紧了右臂。

过了一会儿，李芳远开口淡淡地说道：“我会领兵去杀倭寇，我会练习水军，我会保我朝鲜百姓国土。”

阳光有些刺目，莲花微眯了眼睛说道：“小弟最爱吃我做的打糕，临走时我装了一大包在他的行囊，又挂了一个锦袋在他的腰上，内里塞了两块打糕，他饿的时候伸手就好摸到。尹侍郎送返来他的遗物，只要这个锦袋。”

李芳远心中酸痛，顺手取出一块绢帕，擦拭莲花的小脸。手势轻柔，仿佛在擦着一件最敬爱的珍宝，谨慎翼翼，无穷和顺。

莲花不敢看他，垂了头，低低说道：“为了小弟，为了这些人，我必然要去天朝。”

李芳远僵立着，默不出声，很久冷声叫道：“海寿！”。

莲花侧头伏在李芳远的肩上，终究嚎啕痛哭。墓碑上的鸟雀不忍听闻，扑棱棱展翅飞走。

莲花一怔，没有说话。

“嗯”莲花应了一声。

莲花被握得生疼，吸一口气，移开了目光，语声无穷凄楚：“你忘了莲花吧。现在只要宜宁公主，王兄！”说着移开了目光。

莲花挣扎了一下，挣不开李芳远的手掌，只好这么仰着头，被迫看着他。剪水双瞳里有一些惶恐但更多果断：“昔日佛祖捐躯饲虎，为了众生之利，莲花甘心割舍一己肉身。”

过了抚远桥左转，是一大块高山，不远处便是曹家墓场了。这时远远地看到一个矗立的玄色身影，莲花不由心中一动。

“承诺我，不要去天朝。”李芳远持续轻声道。

曹蒙乙的致命伤是胸口一道，从后背穿胸而过，明显是遭背后偷袭。曹敏和曹修都是满身上百处刀伤，大大小小刀形不一，该有多少倭寇在他们卸甲后伏击围攻？曹敏的右脚掌少了一半，后脑勺被重器击瘪；而曹修，除了右手指少了几根，左臂底子就是厥后缝上去的。不知尹议郎费了多少工夫银两，才从阿木台猋那边讨回了这只手臂？

莲花开端与李方远一起玩的时候才一两岁，大人叮咛要称呼“芳远兄”，莲花话还说不好那里叫得出，稚嫩的声音老是喊：“圆圆哥！”“圆圆哥！”，这个甜美的身音飘零在李芳远的全部少年。厥后莲花大了改过来，二人男女有别见面却也少了。李芳远久未听到此称呼，心中荡漾，搂紧了手臂一动不敢动。

李芳远似是发觉到，在身后悄悄说道：“每年本日，献勇伯都是和我们几个兄弟一起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