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琅琊与东海[第2页/共4页]
这类设法是由三方面身分综合起来而构成的。第一当然是不满司马绍继位;第二是瞧不起琅琊王一系;第三则是王敦感念司马越当年的信誉之德。
但是等他实际察看过裴该的军势,却返来禀报王敦,说:“徐州军之整肃,更在昔日陶士行所部之上,恐非士行之所能为。我亦暗询裴使君,知陶士行北渡后,唯于下邳办理民政,并不参与军事。则此军恐为祖士稚所遗——所谓徐、豫一体,当无可疑了。”
以是他才想把小孩子司马裒给扶起来,让他拮抗自家老爹。此次派钱凤过江,也是想就此事探听裴该的态度——裴该与东海王太妃有姑侄之亲,天然是能够拉做盟友的。
钱凤当即恭维道:“明公鹰扬神武,天下人不入明公彀中者,几稀?我料建康必不能把握裴徐州,能把握者,舍明公而谁?但得徐州为外援,兖、豫也可为友,明公在江上,只手便能够窜改乾坤!”
钱凤先不接话,随即又树起第二枚手指来:“其二,裴徐州此去荆州,恐有与第五猗联络,劝其向朝廷进言,使徐、豫独立于陕东外之意。祖士稚尚不成得见,然此裴文约,其志恐不在小啊。”
当时王衍把兄弟王澄安排在荆州,把从弟中名位最高的王敦安排在扬州,想要“狡兔三窟”。当然终究做定夺的还得是司马越,潘滔就劝司马越说:“今树处仲于江外,使其肆豪强之心,是见贼也。”但是司马越顶住朝中的诸般压力,还是让王敦担负了扬州刺史。为此王敦是很感念司马越的,感觉本身这份基业,实受司马越所赐。
倘若裴该直言“琅琊王氏”,钱凤必定反诘,说裴使君此言不当啊,王氏本无野心,怎能类比为龙呢?三王而据三州,不过是偶尔偶合罢了。但现在裴该却说“琅琊王家”,倘若本意就是指的司马睿呢?钱凤如果曲解了,加以回嘴,那难道“此地无银三百两”?而若他认同裴该所言,裴该却实际是指“琅琊王氏”呢?
裴该一摆手,打断他的话:“琅琊大王有陕东之任,而王公又负天下之盛名,正不必雄师十万,北渡长江,但一挥旌,天下景从。此前征剿杜弢、杜曾,王公坐镇彭泽,麾下岂无一二千精锐可用么?至于强兵锐卒,及战马、东西,江北自有,王公持节而来,该必率所部驰驱军前,何愁胡虏不灭,旧都不复,天子不归?”
已故的东海王司马越,在本来汗青上被追谥为孝献王,那是因为司马睿命其第三子司马冲过继东海(最后只是继为王世子)的时候,他都已经称帝了,东海王一系的旧权势大多归属了琅琊王一系,以是才给了个不那么好的“献”字。但在这条时候线上,裴该保着裴氏提早南渡,并且带返来东海世子司马毗的切当死讯,以是司马睿就让次子司马裒直接担当了东海王爵,考虑到持续招揽其旧部的需求性,给了司马越一个偏美的谥号——“武”。
王敦点点头:“昔日茂弘亦曾与我言此,我觉得裴文约尚且稚嫩,必无远志,现在看来……若论相人,我不如茂弘多矣!茂弘之意,彼既心念中原,如鸟恋旧巢,又不能杀,乃当觉得樊篱,不成使处肘腋之间……然若樊篱高大,掩蔽日光,此亦不成不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