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温孤苇余(2)[第3页/共5页]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端木翠一迭声唤他，回过神时，但见端木翠满目猜疑，道：“展昭，你看甚么？我唤你几次你都不该。”

端木翠奇道：“特别的好？我不说话时反特别的好？幸亏那里？”

展昭笑道：“说的甚么话，甚么叫生也孑然死也孑然？我不是你熟谙的人吗？公孙先生不是吗？另有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他们，不都是吗？”

展昭暗自感喟，看端木翠时，却见她面上竟似有恋慕之色。

人生起伏，一起需得一伏来平；世事悲喜，悲处需待喜处熨帖。就如方才经历大劫，必得面前如许的大安宁大平和大安静方能安抚，不然永处骇浪，频经谲险，他纵是铁打筋骨也吃不消。

公孙策自发觉不出展昭弦外之音，伸筷拈起一只包子：“端木女人，这包子是甚么馅的？”

展昭逗她：“那你若不在了，我去找谁为我出气？”

端木翠看住展昭，好生当真道：“展昭，我若死了，你会好好安葬我吗？”

见公孙策左顾右盼似在点数，李掌柜过来解释：“前几日的死者都已烧掉了，这里是这两日的。”

因而瞬息工夫，展昭由“很好很好的”变作了“费事”。

顿了顿又道：“有几户都已抬走要烧了，听闻先生能招魂，又从速追回送了过来。”

端木翠点头道：“不是不尽如人意，是太冷僻了些。我有个大哥叫杨戬，他远在天庭，被封作司法天神，事件繁忙，隔着好久才气来看我一次。偶然候想想好生无趣，生也孑然死也孑然。人间那么多人想要登仙，登仙有甚么好，一小我孤零零的，纵有行天走地翻江倒海的本领又能如何？”

再说公孙策，他实在是给……吓精力的。

端木翠说到做到，除了偶尔翻展昭两个白眼以外，接下来公然再不睬睬展昭――是为一言九鼎，真信人也。

公孙策哈哈一笑，恶感觉端木女人本日分外讨人喜好，张口一咬，不由点头：“是荠菜的，香得很。”

“那也一定，前些日子，狸姬擅入瀛洲，不就伤害了瀛洲女仙？另有本日早些时候，在冥道当中，我也险遭不测。谁敢说安康悠长？”

彼时展昭正低头喝粥，听她如此讲，便知她又在厮混，一个忍俊不由，便被汤粥呛到，冒死低头忍住笑，借着咳嗽粉饰畴昔。

端木翠反当真起来，颦眉想了一回，喃喃道：“这倒也是……”

展昭低声道：“瀛洲的日子，不尽如人意吗？”

说话间，忽听巷口悲哀声起，两人齐转头看时，却又有一户人家抬了担架往这边过来。哭泣的是旁侧依着担架的素衣妇人，身后跟了两个才总角的小儿，牵着那妇人衣角哀哀而泣，一行人吃紧忙忙进殿去了。

公孙策倒当真起来，将筷子移近跟前，翻来调去看了半天，又细细嗅了嗅，有些不确信道：“是荠菜的？”

向来只要托生，望君好生照顾如此，未推测竟从端木翠口入耳到截然相反的话来，展昭知她并非谈笑，但若真要说出“好好安葬于你”的话来，又觉匪夷所思违背常理，是以摆布难堪，只是说不出口，如此迟疑好久，忽地抬目睹到端木翠眸中尽是期冀，心中一悸，已有了计算，将她拉近身前坐下，柔声道：“天然会的。不但风景大葬，还要年年上坟烧纸，不时心中挂念，不会让你感觉地下冷僻，日子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