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温孤苇余(2)[第3页/共5页]

展昭微微点头，算是来了个默许，四下走动看了一回，几次欲上前帮手，死者家人只是含泪婉拒――料来嫡亲之人的身后事，他们并不想让旁人插手，展昭也就不再对峙，淡淡一笑便退了开去。

展昭留意看她笔法，只觉行笔甚是奇特，忍不住问道：“端木，你写的是甚么字？”

未几光阴头高起，夏季和暖阳光洒将下来，暖意似从四肢百骸而入，叫人满身心融融得分外舒畅。端木翠略略抬开端来，姣好容颜好似镀上一层轻柔金色，面上神情分外当真沉寂，较之昔日，非常斑斓。展昭一时看得怔住，竟微微失神。

转头看时，端木翠正站在殿门口向他招手。展昭快步畴昔，就见端木翠手中托了个盛了一半水的水钵，钵中斜搭了支小毫。正觉奇特，端木翠拉他向外走，道：“反正你在里头也帮不上忙的，出来我帮你写符咒。”

见公孙策左顾右盼似在点数，李掌柜过来解释：“前几日的死者都已烧掉了，这里是这两日的。”

展昭暗自感喟，看端木翠时，却见她面上竟似有恋慕之色。

话甫出口，便觉悔怨，只因着方才端木翠提起家后之事，他一时未跳将出来，这才脱口而出。虽说晓得端木翠不会介怀，但心下总觉奇特，似是用心出语咒她普通，不觉有些讷讷。

端木翠微微一怔，旋即笑道：“你本日变作了文人吗，说话都如此拗口。”

心念至此，胸中五味杂陈，一时候喉头发酸，双目亦随之发涩――他老是如此，笑对存亡淡看沉浮，却常为身边平常藐小事打动如此。悄悄合上双目，悄悄赛过下突如其来的感情上涌，这才感喟般低声道：“端木，如许真的很好。”

丑时初刻，偌大城隍庙，便只剩了这三人。

“先生说是，就是吧。”端木翠语焉不详，持续故弄玄虚。

展昭未推测她竟是拿给本身的，愣了一回才接过，抬眼时便见公孙策看住他如有所思，目中尽多戏谑意味，不觉脸颊发热，微微偏转了头去。

他揣测着展昭与公孙策本是一道，既然公孙策会招魂，想来展昭也是不差的。

展昭了然，随她到殿前阶上坐下。端木翠将水钵搁在一旁，从腰间取出碧玉小刀，便在中指腹处割了一道。俄顷血珠排泄，端木翠以手作笔，在钵中水面之上迤逦写过。展昭只见淡淡血线氤氲开来，本来安静的水面忽地便如烧沸般鼓震不休，待得重新安静下来，一钵水已然丹砂般赤红。端木翠吁一口气，将那小毫在钵中蘸过，微微仰起脸来，先就展昭衣袖处写开。

端木翠点头：“我也不晓得，不是老说人善被人欺吗。今后当真有人欺负你，你就奉告我，我会好好整治他。”

更难能宝贵的是，这女人主动沉默，给他留出大幅余地，回味这几日跌宕辰光。

“啊？”端木翠倒不防备有此一问，她方才走店主串西邻，晓得蒸笼中是包子拎了便走，倒的确不知包子是甚么馅的。

端木翠说到做到，除了偶尔翻展昭两个白眼以外，接下来公然再不睬睬展昭――是为一言九鼎，真信人也。

彼时展昭正低头喝粥，听她如此讲，便知她又在厮混，一个忍俊不由，便被汤粥呛到，冒死低头忍住笑，借着咳嗽粉饰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