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温孤苇余(2)[第1页/共5页]

展昭看住她，眸中笑意愈显，也不言语，只等她自说自话。

“展昭，我也感觉，你不说话时，分外的好，好过你常白天千万倍。不如如许，我们都不说话，互不睬睬，干脆让你好到底。”

公然，端木翠本身臆想开了：“不说话时反特别的好？展昭，你是嫌我平日里聒噪了吧？”

“人若死了，需得如许哭哭啼啼方才热烈。”

“是，我输了。”展昭微微点头，“若得面远景悠长，我愿多输几次。”

展昭笑道：“说的甚么话，甚么叫生也孑然死也孑然？我不是你熟谙的人吗？公孙先生不是吗？另有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他们，不都是吗？”

展昭低声道：“瀛洲的日子，不尽如人意吗？”

端木翠看住展昭，好生当真道：“展昭，我若死了，你会好好安葬我吗？”

展昭美意难却，只得咬下一口，含混其辞：“的确不凡。”

展昭笑：“你是神仙，与六条约寿，安康悠长。”

展昭微微点头，算是来了个默许，四下走动看了一回，几次欲上前帮手，死者家人只是含泪婉拒――料来嫡亲之人的身后事，他们并不想让旁人插手，展昭也就不再对峙，淡淡一笑便退了开去。

不过她反应倒是不慢：“这包子馅可费了我很多工夫，先生无妨猜猜看？”

端木翠点头：“我也不晓得，不是老说人善被人欺吗。今后当真有人欺负你，你就奉告我，我会好好整治他。”

越想越觉理不出眉目，不自省本身思路混乱，恶感觉面前提问之人分外多事，干脆神采一沉，没好气道：“展昭，你这小我真是费事。别乱动，我在写字。”

这一点上，端木女人从不让他绝望。

这话说得倒是实在，展昭见她半途几次停下，眉头颦起，只是咬住笔杆入迷，便知她又健忘如何写了。另有几次，似是忘了符咒，口中念念有词，默念了好几次，方才续笔。展昭忍不住想着：端木这等性子，要她记这些繁复符咒和偏僻笔划，确也不是易事。

又听她低声道：“展昭，我但愿我身故以后，有人将我风景大葬，有儿孙为我披麻带孝，出殡时沿路哀哭撒下纸钱，年年有报酬我上坟烧纸，不时念叨起我，如许才热烈些。但是能为我做这些事之人，朋友也好，亲人也好，都死在我的前头。偶然候想起他们，连脸孔都记不清了，实在是隔了太久太久了。”

展昭未推测她反有理了，语塞半晌，末端恨恨道：“总之，你若再下厨，做甚么都好――除了包子。”

展昭留意看她笔法，只觉行笔甚是奇特，忍不住问道：“端木，你写的是甚么字？”

顿了顿又道：“有几户都已抬走要烧了，听闻先生能招魂，又从速追回送了过来。”

展昭暗自感喟，看端木翠时，却见她面上竟似有恋慕之色。

展昭有磨难言，扛不住公孙策热忱倾销――“这包子馅端木女人费了很多工夫”“老是端木女人一番情意”，只得辛苦埋头吃包子，吃完一个，公孙策又分外热络地递上一个。

饭毕，公孙策带同二人一起去城隍庙看李掌柜筹办得如何。路上展昭寻了个空子，将端木翠拉后一些，咬牙道：“下次再去寻吃的，除非是立了情意要把人撑死，不然莫要弄这么多包子来。”

展昭却也乐得安闲，这几日繁忙驰驱，于冥道内出世入死，一颗心几曾落过高山？俄然间便能如此安适地坐于其间，沐着夏季晴光，旁侧美人“红袖添香”――固然这美人只是在他袖上鬼画符，间或扔两记眼刀粉碎情调――在展昭看来，已是可贵豪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