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人间冥道(4)[第2页/共5页]

“展昭，那是……”

听闻冥道以外，裹绕着最厚重的玄色雾霭，这便能够解释为甚么冥道显形以后，她与展昭甚么都看不见了。

《诗经》记录，当时“殷商之旅，其会如林”，史称有七十万之众，而伐纣的西岐军，“兵车三百乘，虎贲三千人，士甲凡四万五千”，固然到达孟津以后汇合了诸方国部落的步队，但是兵力对比还是差异。

楔形步地并未能持续悠长，商军的人数实在太多，这强行楔入的部众如同细流没入了戈壁，很快被斩不尽杀不断一拨又一拨簇拥过来的商军豆割阻围于包抄圈中，然后，诛杀殆尽。

连尚父都急红了眼，嘶声吼怒：“给我破出条道来！”

“翻开樊篱。”

端木翠失声痛哭。

杨戬立时明白过来。

火折子的光终是缥缈暗淡，端木翠的身形很快就隐于暗中当中。

那是端木翠的血。

心中蓦地一动，思忖半晌，渐渐向前行挪了少量。

刚有此动机，那人形尸已有异动。

她嘻嘻笑着点头，银色战袍蒙了尘污，链枪随便搭在臂上，枪头血犹未干。

切当地说，那只是一具“人形尸”，徒具人的表面，五官手足并邃密处却都不备，很像是孩童玩耍时捏的泥人，粘好了躯干头颅四肢，尚不及进一步加工。

那人并不答话，却似是发明甚么，弯下身去，伸脱手指在地上抹了一抹，又将手指竖于面前，非常玩味地盯住指尖的血迹入迷。

青碧色的磷光，鬼怪般盘绕于庞大的嶙峋洞壁之上，固然还是暗淡不明，但比之于刚才的乌黑，实在是好太多了。

“疆场之上，吃败仗有甚么希奇？你这斗勇好胜之心，甚么时候才气赛过下去？”

该死！

那人看了半晌，渐渐伸开嘴巴，血红肉舌竟伸出尺余长，在指尖绕了一圈，舔尽血迹，于口中细细咂摸。

樊篱核心，正对着他的，竟是一具直立的惨白人尸！

“这就好。”展昭语气更加安静，“用你身上的锋利什物把你的手划破，把这樊篱翻开。”

为甚么这些日子，如此频繁地忆起西岐旧事，莫非真的是大限将近？

端木翠许是太严峻了，穿心莲花既解，却未能拿住，链子滑落地上，忙俯身去捡。

“端木你听我说，”展昭喉头发紧，只想先稳住她，“你先翻开……”

崇城之战一年又九个月后，她亡于牧野。

更何况，对于纣王来讲，这一战干系殷商存亡，只要拖得够久，就能比及征讨东夷的雄师回援，使北的大将蜚廉也即将返来，到阿谁时候，一定不能翻身。

或许是被他声音中的暖和力度所传染，端木翠仿佛平复了些，喃喃道：“我的血也能够。”

冥道内的磷光不是曙光，冥道外又黑幕浓厚，浑然无光。

战阵既变，良机焉能纵逝？武王军令顿时递传过来：“上快马重车！”

那怪尸咧嘴一笑，伸臂虚捞，手中便多了一件同展昭所穿普通无二的衣裳，慢条斯理将衣裳穿上，又盯住展昭打量了一回，有样学样，渐次将腰带、发带、佩剑诸物补齐。

反正已是一场必输之战，除了这条命，她已没有甚么可输，接下来，该把目光转到“对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