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人间冥道(4)[第3页/共5页]

西岐军利用了当时天下上最早进的重兵器——战车。

如果所料不差，只要她能拖的时候长一点，活得更久一些，比及曙光透入冥道的那一刻——统统，都可重回把握当中。

如果从当今的军事角度去看，当时的战车无异于今时的坦克，快马重车，冲力多么惊人，商军步兵纵列构成的人墙实在不堪一击。

而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她的牙旗中段折断，旗号迎着洁净和暖的日光缓缓落下，如同曲声垂垂消落的哀歌。

再看了一回，展昭俄然感觉那怪尸化作的人形，眉眼处似有三分熟谙……

青碧色的磷光，鬼怪般盘绕于庞大的嶙峋洞壁之上，固然还是暗淡不明，但比之于刚才的乌黑，实在是好太多了。

火光跃动处，那“人形尸”表皮似是泡于水中多日，入目处是令人作呕的惨白。展昭强压心头不适，疑窦更增：这怪模怪样物事立于近前，究竟所为何来？

有几次，黑影该是撞在樊篱之上，撞了几次以后晓得此路不通，才渐渐掉个方向，重又前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胸腹间气血翻涌，踉踉跄跄退开去，撑住屏壁勉强支住身子。垂目处，眼角余光瞥到一个又一个痴肥怪状黑影自樊篱旁畴昔，喉头一哽，面前立时恍惚起来。

端木翠的说辞当然公道，即便放他出来，也敌不过冥道妖魔，一人死总好过两人蒙难。但是，要他苟全性命于樊篱以内，眼睁睁看她去死，他是断做不到的。

莫非说，曙光虽亮，但仍大大减色于女娲的剖心沥胆之光，以是一时三刻以内，突破不了冥道核心的雾霭？

倾麾下全军之力，如同开山利斧，硬生生将第二梯次的商军冲劈开来，旋即呈东西二路突杀。如此一来，商军合围不成，第二梯次本来铁板一块的战阵变作了两军混杀。

再渐渐缩回击，手背垂垂隐没不见。

为甚么这些日子，如此频繁地忆起西岐旧事，莫非真的是大限将近？

哪怕是尚父督战，景象也不会有甚么窜改。于山头主帐表面战，商军明显已潮流般溃败而去，西岐阵地却杀出那么高耸的一队人马，紧紧咬住穷寇不放，再看幡旗，便知端木翠麾下之军必是在这一战中蚀了本，不把亏空补平，她是不会鸣金出兵的。

端木翠的心头垂垂升腾起但愿。

看来，本身现下站的位置，恰是冥道入口处。

棋局之上，是为弃子。

火折子的光终是缥缈暗淡，端木翠的身形很快就隐于暗中当中。

电光石火间，展昭只觉手足发冷：面前站着的，不恰是本身吗？

莫非，这便是冥道入口？

熠熠朝阳之下，广漠平坦的牧野大地上，主力战车呈一字梯队全线进击，车身重橐，轮走辄辄，如同地平线上囊括而来的庞大乌云，四野为之震颤。

那人并不答话，却似是发明甚么，弯下身去，伸脱手指在地上抹了一抹，又将手指竖于面前，非常玩味地盯住指尖的血迹入迷。

“但是……”

尚父如何不知她的性子，晓得说也是白说，末端一声长叹：“端木，你如许，毕竟会栽跟头的。”

连尚父都急红了眼，嘶声吼怒：“给我破出条道来！”

以是，牧野这一仗，直杀得江山变色血流飘杵，那十来万背叛的仆从夹于两军之间，跌跌撞撞左冲右突，于本就处于优势的西岐军，实是帮了倒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