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人间冥道(3)[第1页/共5页]

展昭含混应了一声，扶住端木翠的身子低下头来，忽觉目上一凉，倒是端木翠伸手覆住了他的眼睛。

终究抬开端时，一张脸煞白，连嘴唇都暴露灰败颓色。

声响不大，展昭却立时停下了——方才突然降下黑幕，伸手比于面前亦不得见，巨阙抽出，浑无剑光，端木翠又俄然偃了声气，直叫贰心急如焚，于天涯周遭内换步移位，仓猝拍那樊篱，不开口地唤她，心下一阵凉似一阵，俄然听到她的声音，的确是欣喜欲狂。

展昭刚刚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笑，如同带着暖意的光，那般灵巧地笼住贰心头最柔嫩的角落，似是时候提示于他：纵使宦海无常、江湖险恶、民气诡诈，这人间，总还是有值得保护的美功德物。

“另有呢？”

“这一个时候，冥道就会显形？”

如此迷恋了一回，忽地想起甚么：“你拿走了曙光，人间会如何？”

如此一想，更觉胸口闷痛，下认识伸手抚住，手肘正触到腰带。

可现下，她的眼睛里蓄满泪水，荏弱无助而又错愕，展昭几近心疼起来。

方才还在说，大家间的统统去处皆已呆滞，既已呆滞，就不该有风。

展昭急道：“端木，你这是做甚么？”

展昭垂目一笑，淡淡道：“该如何做，我心中免得。”

端木翠先是一动不动，如同泥塑木雕。

不管是白日还是夜间，那火光都应是跳脱跃动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凝固成眸底一抹寂静可骇的敞亮。

话未落音，忽地后撤开去，眼眸中寒芒乍现。展昭尚未反应过来，就听身周铮铮金石陷地之声，急伸手推时，公然便似推在一堵透明砖墙之上，换了个方位再试，亦是如此。

展昭下认识点头，下颌正触到端木翠额前精密黑发，心下一悸，知她离得极近，连头也不敢点了——但不知为甚么，要他此际将头抬起，心中却又不肯，倒是宁肯保持着现下这个别扭又不舒畅的姿式。

这声音，终将她自六神失主、元神崩溃的边沿唤返来。

展昭听到她回声，一颗心终落回实地，两腿一软，亦扶住樊篱渐渐滑坐下来，这才发明胸口滞涨得生疼，后背一阵冰冷，里衣已尽数汗湿了去。

“不会。”端木翠点头，“统统人都失了这一个时候，低眉尚是寅时，抬首已然入卯，他们只会免得本日辰光过得出奇快，却不会猜到是被人拿走了。”

也不知为甚么，他愈是安静，端木翠反愈是惊惧不定，低眉间心头业已有了计算，银牙一咬，一字一顿道：“该如何做，我心中也免得。”

端木翠睁大眼睛，徒劳地向四周看畴昔。

“端木？”展昭似已觉出不当。

也不知过了多久，端木翠方才将手拿开，低声道：“展昭，你看。”

“想来你是猜到了。”端木翠的目光亦循着展昭看的方向畴昔，“不成思议吧，我拿走曙光的顷刻，大家间的统统去处就此呆滞，连本该跃动不息的火焰都止于上一刻的神态，更遑论人或草木了。‘碧水成玉，雨作悬珠’，说的就是当下了。”

展昭抬开端来，含笑迎上端木翠目光，还是云淡风轻的一个字：“好。”

如此一来，目上的炽热之感立消，沁沁凉意，似有安抚民气的宁静力度。展昭定了定神，道：“好多了。”

“不会有人发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