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状书(5)[第1页/共3页]

老者笑道：“说与你们听倒也无妨。梁文祈身故，吵嘴无常拘命，端木上仙横加干与，为助梁文祈告状，将其三魂封在一半状书当中，七魄封于另一半，使得梁文祈灵魂不聚，吵嘴无常难以复命。直到状书合二为一时，方才令其显形于星主面前诉其委曲。常言道，阎罗叫人半夜死，谁敢留人到五更，端木翠身为方外上仙，乱六道扰循环，不是冲犯戒律是甚么？”

包拯一愣，无言以对。

展昭犹有疑色：“那么刚才，她为甚么会口中溢血？”

展昭没有动，昂首看向端木翠的房间，目中暴露怅惘之色来。

老者看向包拯，哈哈大笑：“自星主口中说出‘网开一面’四字，当真不易。都说法不容情，星主部下的铡刀自是铡了很多大奸大恶，莫非就未曾铡过有情有义之人？星主可曾因为他们情有可原，铡刀之下网开一面？人间法理尚不容变通，何况是天界律条？”

老者拂尘微扬，道：“还请星主示明端木上仙身在那边。”

王朝忙拥戴道：“展大哥，我也是这么想，公孙先生不是说端木姐是元神出窍吗，依我看是元神受伤了罢……端木姐如此神通，必不会有事的。”

那老者也不向包拯等人道别，哈哈一笑，大步拜别，行至门外时，不觉一愣，见展昭仍立于方才所立之地，竟是未曾挪动分毫。

就听展昭低声道：“白叟家，端木翠还会返来吗？”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响起脚步声，就听公孙策道：“展保护，你且让开，让我为端木女人号一号脉。”

王朝愣愣道：“这声音，却像是从半天涯飘下来的。”

包拯沉吟好久，方道：“白叟家所言自是在理，端木女人此举虽稍嫌莽撞，但她不忍梁文祈无辜惨死，故而挺身互助，本心倒是好的，白叟家不能网开一面吗？”

不知过了多久，堂中桌上的蜡烛燃到绝顶，突地爆了个烛花，灭了。

说着，将手中拂尘往臂上一搭：“老朽前来，实为迎回端木上仙。上仙身犯戒律，不得再于尘凡淹留。”

伸手搭上端木翠腕间，与先时无异，半点脉搏都无。公孙策本待将手拿开，见展昭目中透出体贴之意，竟生出不忍。倒是展昭，面上希冀之色一点点暗下去，最后别转了脸去，低声道：“她老是不会有事的，只不知赶上甚么费事罢了。”

语毕，拂尘轻摆，端木翠的身材莹莹泛出柔光来，紧接着便转为通透，真如明泉净光。张龙唯恐本身看错了，低头揉眼时，忽听一声清泠脆响，似是琉璃碎裂，急抬眼看时，床上衾枕被褥尚在，却哪另有端木翠的影子？

展昭听他说“就算返来”，仿佛事情另有转圜之机，忍不住道：“那么，便是会返来了？”

实在如果他当真想晓得，何必包拯“示明”？包拯无法，昂首看向楼上，却不由一愣：那楼梯之上站着的，却不是展昭是谁？

老者点头，公孙策又问：“方才白叟家说端木翠身犯戒律，不知犯了哪一条戒律？”

进得房来，老者独自行至床边，点头叹道：“端木上仙，魂兮返故里，元神已在瀛洲，肉身何故淹留？要见之人已见，要还之血已还，弃此尘凡苦，还归神仙洲。”

展昭的身子晃了一晃，再不言语。

那老者这才恍然展昭所问，哈哈一笑，道：“莫非你没听过‘天上方一日，人间已数载’吗？就算端木上仙来日得归，这尘凡间怕是早已改朝换代沧海桑田，届时她连你的坟冢都无处去寻，她返来或是不返来，与你有甚么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