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状书(4)[第1页/共3页]
实在何止是王绣,堂上世人中十个倒有八个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
“是以上我假作沉痾,设下这收妖之计来杀你。杀了你以后,我不知多么痛快。没想到你活着不让我好过,死了也不让我安生,还要告状拉我一起死。也罢,这一世,我王绣就把这条命赔给你,下辈子、下下辈子,与你姓梁的再无干系!”
王大户未及答复,就听包拯界方重拍,喝道:“王大户,你因嫌弃梁文祈家世贫寒,遂起悔婚之意,通同游方羽士以收妖为名,行斩杀梁文祈之实,是也不是?”
堵在门口的世人见他过来,唬得从速往边上避开,倒是给梁文祈让出一条宽广的道来。
包拯心中惊诧,凝神看那状书,只见那“有冤”二字垂垂消弭隐去,却有淡淡的碧色雾霭,自状书之上络络不断而下,于堂下会聚为一团。先时看如同沸水之上聚合的雾气,垂垂便现出成人的表面来,有离得近的看得明白,那却不是梁文祈是谁?
王绣紧咬双唇,沉默不语,只衣袂微微颤抖,显出内心极其不宁。
马汉一顿脚,竟带上了哭音:“我也不晓得啊,我们一向守着端木姐,谁晓得方才她口中俄然溢出血来……”
此言一出,旁人倒还无恙,只展昭浑身一震,喝道:“你说甚么?此事跟端木翠又有甚么干系?”
就听梁文祈喃喃道:“罢了,我喜好你,竟给你带来这很多烦恼,早知如此,我还来告状何为,平白扳连了端木上仙……”
当时情状当真诡异,梁文祈虽成人形,但大家皆知其无实体,如果伸手推他,只怕手掌会穿到他身材别的一侧。胆量小些的早已晕了畴昔,胆量大些的镇静莫名,因想着:今儿可真真叫我开了眼了。
展昭抬眼看时,倒是一个小僮打扮之人跌跌撞撞分开世人上前,忽地想起方才刘天海曾向人群当中使过眼色,当时的墨客和小僮,想来便是刘彪和王绣二人。想不到王绣竟扮作小僮,混于人群当中听审。
这一问倒是委曲了王朝。王朝和马汉留守堆栈关照端木翠,碰也不敢乱碰,待到端木翠无端口中溢血,两人直吓得呆了,那里晓得是如何回事?
开封府诸人先前会商案情之时,都觉得是那王大户起了悔亲之意害人之心,哪曾疑到王绣身上,现下听王绣如此说,俱都愣怔住了。展昭心道:设下如此毒计杀人,不吝嫁祸老父,现下还如此言之凿凿毫无悔意,这位王女人,的确是个狠心之人。想那梁文祁不过一诚恳文弱墨客,那里是她敌手?
“之前部属前去城西乱葬岗寻觅端……和梁文祈,起坟之时,发觉两人都备具薄棺下葬,问起王家下人李三时,他也说是王大户念及翁婿一场,不忍将梁文祈草草入葬。
梁文祈不答,只是缓缓向后退了一步,忽地暴露一个古怪之极的笑容来,道:“绣妹,你的身上缘何如此浊臭?”
就见王绣泰然自如,伸手理顺鬓发,又略略整了整衣衿,刚正色道:“是我,是我想出这体例,一心一意要杀了你。”
梁文祈踉跄着退了两步,伸手指向王绣,颤声道:“绣妹,你说甚么?”
“其二,部属记得端木女人说过,人间炊火气重,凡人嗅觉受阻,只能辩白人间五味。然若能跳脱皮郛以外,是能够嗅出灵台清浊的。灵台之味,干净有之,甘醇有之,酸腐有之,浊臭有之,想那王绣若不是身造杀孽,如何会被梁文祈嗅出浊臭之味?王绣,你的经心布局或许瞒得住世人耳目,但断避不过幽冥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