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梳妆台(2)[第2页/共4页]

展昭心中一颤，抬眼看时，端木翠双颊微晕，敛了眼眉，说不出的女儿家娇羞神态。

展昭偏头躲开，亦笑道：“不守法理之人多了，白玉堂、欧阳春，岂不都是如此？只消无愧侠义二字便是。”

展昭笑着低声道：“你行动倒快，竟将卢生劫了出来……如许也好，这墨客身子薄弱，挨不得监狱之苦。”

展昭听她胡搅蛮缠，不觉眉头皱起，不欲与她多话，谁知梦蝶忽地攫住展昭手臂，道：“跟我走。”

展昭心中好笑，忽地有温热液体滴落脸颊，心中蓦地一紧：端木翠竟哭了。

老早便侦知东四道有非常妖孽，并不如何放在心上，只是派了细花流门人悄悄查访。派出去的门人男女杂半，女弟子一无所获，悻悻回归，男弟子竟一个都未曾回返。

展昭反手握住端木翠的手，笑道：“包黑子甚么都好，就是太不通道理了些。按说劫狱也是为了救人，但是依他的固执脾气，倒是有七分能够去问你的罪。这须不能怪他，宦海之上自是比不得江湖当中率性尽情。届时救了卢生，我们便逃之夭夭去也，就算包拯要问你之罪，也是鞭长莫及。”

听到“迷梦”二字，端木翠的脸刹时转作煞白，双唇紧咬，顿了半晌，一声不吭，扶住展昭便走。

展昭初时髦听获得端木翠说话，厥后倦意袭来，明知不该睡，还是睡去，垂垂遁入黑甜之乡。

端木翠低低嗯一声，亦在展昭身侧躺倒，先是点数空中星星，忽地偏头看展昭，柔声道：“展昭，其间事了，我们要去往那边？”

见展昭面有惊诧之色，梦蝶淡淡道：“你怕甚么，你从迷梦当中得脱，我便寻到此处，候你醒来。”

再然后，就是展昭呈现。

展昭只觉匪夷所思，无法点头：“梦蝶女人，你仿佛过分偏执了些。”

端木翠道：“我自水路过来时，听人说开封府尹包大人不日会取道淮阳城入京。展昭，不如把这案宗交到包大人手上，包大人铁面忘我明察秋毫，定会还卢生一个公道，将那奸夫淫妇绳之以法。”

见展昭不答，端木翠双唇紧咬，忽地抬开端，双眸亮如明星，低声道：“展昭，你喜好吗？你……喜好我吗？”

精雕细画的屋子，镂空的梨木花窗，室内不举灯火，一片漆暗中沉。

展昭一愣，偏过脸去避开梦蝶，站起家道：“梦蝶女人，喜好与否，缘分使然，不成强求。”

展昭见梦蝶执念如此，心生不悦，却又有几分怜悯之意，顿了一顿才道：“展昭并非贪慕美色之人。”

正怔忪间，就听端木翠低声道：“展昭，我第一次见你，跟你说过甚么？”

端木翠一愣，双眸当中垂垂蒙上阴鸷之色，忽地森冷一笑，五官渐自扭曲，模糊便是梦蝶面孔。展昭待要看得细心，忽觉身下一空，甚么湖泽、乌篷船十足转作虚空，整小我直如一片飘萍，空落落坠向无穷无尽处。

策马出林，沿山道蜿蜒而下，极目四望，远山的表面渐弥于暮光当中，向下看时，偎依于山脚的湖泽如粼粼镜面，无穷无尽伸广开去。

心中一动，就听吱吱呀呀的摇桨击水之声自芦荡深处一起过来，转头看时，倒是一艘黑魆魆的乌篷船。端木翠一手掌灯，一手翻开蔑篷的帷帘，端倪间尽是盈盈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