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梳妆台(2)[第1页/共4页]

心中一动，就听吱吱呀呀的摇桨击水之声自芦荡深处一起过来，转头看时，倒是一艘黑魆魆的乌篷船。端木翠一手掌灯，一手翻开蔑篷的帷帘，端倪间尽是盈盈笑意。

展昭初时髦听获得端木翠说话，厥后倦意袭来，明知不该睡，还是睡去，垂垂遁入黑甜之乡。

比方黄粱一梦，那人在实际当中，只是个寥落不堪的穷墨客，但是迷梦当中，诸多欲念得以成真，官拜卿相、妻美妾娇、奴婢环抱、令行制止。你若让他挑，他会情愿长驻迷梦不复醒，还是醒转做他的穷墨客？

展昭心中一颤，抬眼看时，端木翠双颊微晕，敛了眼眉，说不出的女儿家娇羞神态。

展昭心中一喜，松开踏雪缰绳，一个箭步抢上船去，笑道：“你竟先到了。”

展昭笑道：“我心下恰是这么筹算的。算起来包拯应当明后日就到，届时寻个便宜之处，将这案仔细禀就是。”

端木翠点点头，反手将帷帘掩上，表示展昭在船沿坐下，将风灯置于身侧，悄声道：“你呢，在淮阳城中可有收成？”

推开门扇，端木翠的腿蓦地发软，再扶不住展昭，两人几近是一并跌进门内去的。

端木翠悄悄翻开垂地的纱幕，角落里立着打扮台，黑暗中看畴昔，周身墨普通黑，只镜面泛着些许暗光。

如此盘桓几日，竟无其他发明，明知其中必有蹊跷，竟然查探不出。端木翠不由心下防备，幕后若果有妖孽为怪，此妖道行，委实深不成测。

展昭心中好笑，忽地有温热液体滴落脸颊，心中蓦地一紧：端木翠竟哭了。

梦蝶嗬嗬嘲笑，语带调侃道：“我先时还觉得你是另有所爱，但是刚才在迷梦当中，你还不是一样不喜好端木翠？既然你并非心有所属，你如何会不喜好我？你定是嫌我不敷貌美，是也不是？”

怪哉，要晓得细花流门人，都是精魂附于人偶，就算碰到异状伤了肢体，精魂也会天然折返端木草庐，如何会一去杳然，浑无动静？

展昭身陷迷梦当中，这一世怕是都无从折返。

展昭还是不答，面前仿佛有甚么端倪若隐若现，只是抓之不住，一时候耳畔尽作金石烦复相撞之声，颅内狼籍如搅，不觉以手扶额，痛呻有声。

端木翠嘘了一声，回身指了指船篷以内。展昭心中会心，果噤声不再言语，探身向船内看时，见床上躺着个墨客模样的年青人，鼻息绵长，睡得正香。

饶是紧赶慢赶，行至山脚已是暮色四合。展昭跃上马来，牵着踏雪沿着水泽之侧徐行而行，近岸的芦荡随风摇摆，远处的湖心另有晚归的渔舟，一盏风灯悬于舟首，明显灭灭如同萤光。

端木翠要管的是“越界”，如同她对佘公旦说的那样，做妖做人，都得“守本分”。

展昭只觉一阵难以言喻的奇特流转于胸，一时候竟空旷茫然起来，忽地想到，不对，端木如何会说出如许的话来？

端木翠再沉不住气，连声催促道：“展昭，你为甚么不说话，你只消答一声喜好，我这一辈子都会陪在你身边……”

略一思忖，心下有了计算，敛去上仙光彩，尾随那些个外出诱男的女子，一起来到天香楼。

“虽说是个游鬼，”鸨母喃喃，“不过可贵是个好模样儿……”

再一细想，不感觉脊背发凉：她为甚么哭？莫非她连我的鼻息都探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