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世今生[第2页/共5页]
“兀那宋将还做困兽之斗,何不上马拜降?”
完颜宗弼回过神来,刚想说点甚么,只见小将高岳又枪挑了一员金将后,也已然身中数创,血流满甲,人困马乏,却俄然挺直胸膛,立起家躯,举枪横眉大喊。
“但是,”高岳正色道:“得志,与民以善;不得志,独守正道。上马杀敌除虏,上马保境安民,有志气、有作为、有担负的,方是堂堂正正的男人汉,大丈夫。”
以宋将为中间,有无数的金兵不竭澎湃而至,间或有高喝声。
本日晌中午,获得最新军报,寄父已在风波亭罹难,义兄岳云及张宪大哥同时弃世。
得报后,高岳怒发冲冠,跨马舞枪,率所部敢死亲兵八百人,直冲金军大营,他气郁于胸,悲忿难言,上马那一刻,已是心存死志。
他渐渐支起家体,斜倚床上,沙哑的出口唤了一声,不管如何要劈面称谢仇人。
落日西下,秦州陇西郡首阳县(今甘肃省渭源县一带)县北十里外的白岭山,被苍茫浓厚的暮色无声覆盖。
“欺我小吗?我八岁就随娘舅上山打猎砍柴,下河摸鱼捉虾,现在一口气能跑五六里路。”
又一矮壮副将紧握剑柄,怒道:“这个南蛮,已杀我大金兵士三千余人,阵斩战将二十六人,要不是……”
“吾乃堂堂男儿,忠烈以后,本日力战至极,不负先人,便宁死也不受胡虏生俘之辱!”
小男娃气呼呼说道:“客岁我还伶仃猎到一只老狐,把上好的皮子换了一匹布,四斛米,另有一斤丝绵。”
他在内心默念了一声:“如我寄父普通。”
“开口!忠义之心,男儿之本也,为父日夜教诲你,你怎可言出不逊?”
然后被这路过的舅甥二人所救,二人将他架回家中,泡了热水,敷了伤药,昏睡了一宿的事情。
将帅正议论间,前军小校登阶而上,单膝跪报:“禀报大帅。”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高岳接过热腾腾的粥,连喝了几大口,从手心一向到内心,感受着这朴素山民家的朴素暖和。
“大帅有令,弃械免死!”
“常日里,我和我这外甥亮子两人,相依为命。昨日我两人上山打冬柴,趁便想再猎点山麂野兔之类的,这山麂啊,速率快,机警的紧,抓是难抓,特别是夏季里……”
远处中军大帐旁的望台上,猎猎作响的“金”字大旗下,十数名盔明甲亮,杀气兴旺的金将簇拥着一人正向战阵中无张扬望。此人身材高大,虬眉长髯,面如火炭,恰是十万征南金军的最高统帅——完颜宗弼。
老夫浑厚一笑,道:“还说本身不是小娃子,你这不就在使小娃子的负气性子吗?”
寄父平生,朴重慈爱。本身生父高宠乃是宋金时天下第一虎将,单骑独闯金军大营,杀敌甚重最后马革裹尸。寄父哀虎将早殇,怜季子丧父,特收本身为义子,以他之姓定名,赐名高岳,日夜关照教诲,指导提携。
一间柴房内,粗木床上,铺着层层干草做底,麻布为面,丝绵为里的丰富被褥里,躺着一个青年,恰是力战不降,绝然投河的高岳。
完颜宗弼及一众将官不由得精力一振,吃紧诘问道。
现在他面色蜡黄,剑眉紧皱,双目深闭,呼呼喘气,只要那眼皮却还间或跳动——他正沉浸在梦魇里,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