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百年一场空[第3页/共4页]

程曦手中捏着一个荷包，一脸错愕：“父亲，产生了甚么事？”

她不顾钻心疼，惊呼道：“老爷，这是明日要交的货，现在染了血可如何是好呀！”

映入视线的是一张扭曲的脸，并没有因为大哥而有任何慈爱的感受，满脸的褶子与眼中透出的怨毒只让人瞧了作呕。

“你祖母死了，被你娘弄死了！”

是了，老太婆连亲孙女都能动心卖给一个瘸腿的糟老头子，另有甚么做不出来的？迟早有一日，老太婆会鼓动老爷把她卖到妓馆去的。

喊了数声无人答复，他只得起家到处找人。

天将近黑了，车子总算到了程家庄，却被人拦下来。

想到这里，董姨娘的发急与忐忑竟一扫而光，只剩下痛快与不舍。

董姨娘每日一睁眼除了手中绣活就是照顾孟老夫人，已经风俗到麻痹，听了程修文的话，冷静去了孟老夫人那边。

两辆车向着京郊缓缓驶去。

程曦忙道：“儿子回家后推开房门就看到了这个。这仿佛是母亲的，不知如何放在了儿子屋里。”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大哥家的程玉去绣楼送绣品被一个四十多岁的瘸腿师爷看上了眼，要讨归去当妾，那丰富的纳妾钱竟让母亲动了心，想要松口。向来诚恳的大嫂第一次与母亲吵起来，转日就带着女儿不知去处，大哥说是出去找，却再也没返来过。没出几日，大侄儿程明带着妻儿亦不见了。

董姨娘把枕头放回床上，用薄被盖好孟老夫人，仓促回了屋。

程扬扑上来，扒着程修文胳膊：“父亲，您放开哥哥，放开哥哥！”

他苦熬数月，一向没有大哥一家的动静，终究熬不住带着父母妻儿搬到东城来讨糊口，日子一日比一日艰巨。

程修文一把抓过荷包，往外一倒，立即滚出几块碎银子。

与这摊主做了一段邻居的小贩把他扶起来，叹道：“先生如何惹上东城三霸里的赵二霸了，今后这里您可呆不下去喽。”

摊主站起来，茫然看看被砸得不成模样的用饭家伙，推开小贩，踉跄着往外走去。

董姨娘倒了一杯温水，扶着孟老夫人半坐起来，细心喂她喝。

拦着不让进村的，恰是已成了官太太的程九伯之妻郭氏。

“大少爷放心，小的记取了。”

下人们走得走卖得卖，连三弟都在母亲能说话后的一次痛骂中一怒分了家，今后只是按月送些银钱过来。

年青人明显没想到会被一个摆摊的书画先生回绝，顿时恼羞成怒：“小爷再问你一句，画是不画？”

“老爷――”董姨娘捂着脸，肉痛如绞。

程修文理也不睬，只是盯着程曦：“你娘在那里？你若不说，我就杀了你！”

老爷内心不痛快时，总会喝得烂醉如泥的。

她要逃，要逃离这个吃人的樊笼！

院门悄悄被翻开，又悄悄合拢，无人得知。

程修文是个孝敬的，可现在耳畔满是孟老夫人含混不清的骂声，心头蓦地升起几分腻烦。

“不能踩，不能踩，你们另有没有国法！”

不知过了多久，董姨娘手一松，枕头滑落下来，暴露孟老夫人瞪圆的一双眼。

程曦望着火线，心头茫然，耳畔除了古板的车轱轳声便只剩下祖父的梦话：“总不过是一场空，一场空啊……”

“带来了。”年青人表示下人把画递给摊主，口中道，“这画不便利让人看，恰好又需求一名书画出众的人到临摹。我寻摸了几日，才找到先生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