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百年一场空[第4页/共4页]

程修文一把抓过荷包，往外一倒，立即滚出几块碎银子。

天将近黑了，车子总算到了程家庄，却被人拦下来。

程修文正在气头上，一听董姨娘哭更是愤怒不已，揪着她的头发把人拽过来，反手就甩了两个耳光：“哭哭哭，就晓得哭，咱家就是被你哭得成了这个鬼模样！”

她杀人了，她把婆母给杀了！

摊主涨红了脸，非常愤怒：“您还是另请高超吧，这画我临摹不了。”

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头发梳得油光瓦亮，用一支黄澄澄的金簪牢固着，一看就是游手好闲的纨绔后辈，但要说能有多大背景，以摊主的目光来看，倒是没有的。

“母亲，您别这么想，儿子实在画不出来――”

程修文乌青着脸目光下移，落在他手中荷包上。

已成为正式族长的二爷爷劝道：“郭氏啊，事不成做绝，人要惜福啊。”

两今后，把家中统统物件尽数变卖的程曦雇来两辆车，一辆里坐着神采麻痹的父亲与幼弟，另一辆是板车，拉着一口薄棺，他坐在薄棺旁守着，喝得醉醺醺的祖父不肯坐在另一辆车上，一样挤在这里。

如果之前，这类纨绔他看都不看一眼。

董姨娘倒了一杯温水，扶着孟老夫人半坐起来，细心喂她喝。

“不能踩，不能踩，你们另有没有国法！”

画卷像是烫手山芋般被扔到了桌案上，收回啪的一声响。

摊主听了心中一喜。

那画上竟是两男一女，俱是一丝不挂，正摆出不堪入目标行动，连那私密处都纤毫毕现。

程曦望着火线，心头茫然，耳畔除了古板的车轱轳声便只剩下祖父的梦话：“总不过是一场空，一场空啊……”

与这摊主做了一段邻居的小贩把他扶起来，叹道：“先生如何惹上东城三霸里的赵二霸了，今后这里您可呆不下去喽。”

老太太说话含混不清，可作为朝夕相处的儿子，却听得明显白白。

死？

董姨娘被推得跌坐归去，手正巧按在了绣花针上，惨叫的同时鲜血顿时流出来，洒落在未完工的枕巾上。

映入视线的是一张扭曲的脸，并没有因为大哥而有任何慈爱的感受，满脸的褶子与眼中透出的怨毒只让人瞧了作呕。

是了，老太婆连亲孙女都能动心卖给一个瘸腿的糟老头子，另有甚么做不出来的？迟早有一日，老太婆会鼓动老爷把她卖到妓馆去的。

老爷内心不痛快时，总会喝得烂醉如泥的。

先是被夺爵赶出了怀仁伯府，紧接着赖觉得生的济生堂被劈面的德济堂挤兑得关了门，再然后就是稀有的几个铺面前后出了题目，只能转卖弥补亏空。

孟老夫人正因为儿子甩手走民气里憋气，一见董姨娘出去，顿时找到了宣泄口，张口就骂：“你摆出个哭丧脸给谁看呢！我这喉咙都冒烟了，你想渴死我不成？”

浓烈的酒气让她心下一松。

想到这里，董姨娘的发急与忐忑竟一扫而光，只剩下痛快与不舍。

许是一开端中风后不能动亦不能言语给憋坏了，孟老夫人厥后能够说话后嘴就闲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