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百年一场空[第2页/共4页]

酒醒后的程修文喊道：“董氏，给我倒杯水。”

程修文一言不发，转头就往外走，在院子里恰好碰到大儿子程曦。

董姨娘被推得跌坐归去，手正巧按在了绣花针上，惨叫的同时鲜血顿时流出来，洒落在未完工的枕巾上。

这一日摊主按例摆好了桌案，笔墨方才取出来，就有一块碎银子被人扔在桌上，骨碌碌打着滚一向滚到摊主手边。

程修文心中窝火，一把推开董姨娘：“一边去！”

程扬扑上来，扒着程修文胳膊：“父亲，您放开哥哥，放开哥哥！”

若不是，若不是为了两个儿子，如许的日子真不如死了的好！

因他一身气质卓尔不群，书画又出众，不是赶集日时摊子边上也围着很多人，买卖还算昌隆。

她润了喉咙，躺好后更是喋喋不休：“你这个扫把星，自打把你扶正，家里就没出过功德！我看趁早该让老二把你卖到妓馆里去，还能割几斤猪肉返来吃！”

一想到若能借此让这年青人入了眼，今后常常有这类买卖帮衬，摊主就表情欢畅起来，笑问道：“这个没题目，不知您的画带来了没有？”

两个儿子她是带不走的，幸亏曦儿大了，能照顾好弟弟了。那老太婆已经咽了气，再不会出馊主张害人，她的两个儿总能活下去的。

老太太说话含混不清，可作为朝夕相处的儿子，却听得明显白白。

那张大红的帖子毕竟没有送出去。

董姨娘倒了一杯温水，扶着孟老夫人半坐起来，细心喂她喝。

跟在年青人身后的两个下人立即上前，一人颠覆了摊子，一人抬脚就踩。

程修文一把抓过荷包，往外一倒，立即滚出几块碎银子。

年青人大怒，啐了一口道：“我呸，一个摆摊卖书画的，小爷喊你一声先生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不画是吧？来金来银，你们给我上，砸了他这褴褛摊子。”

“你这个孝子！”程修文扬起手，气怒攻心之下，哇得喷出一口鲜血来。

寒光从董姨娘眸子里射出来，她顺手抄起枕头堵住了孟老夫人的嘴，恨恨道：“让你骂，让你骂！”

说到厥后，董姨娘忍不住哽咽起来。

“饿，饿，饿，就晓得饿，你哥呢？”

她不要听，不要看！

她翻开床垫，从内里摸出一个半旧的荷包来，倒出几块碎银子并一支金簪，还稀有十枚铜钱。

“母亲别急，您的病最是急不得，儿子会想体例的。”程修文说完回身出去，把孟老夫人连续串的骂声抛在身后。

董姨娘一步步后退，脚不知绊到了甚么，一下子跌坐在地，反而缓缓回过神来。

她的父亲好歹是一名秀才，她虽没有当大师闺秀的命，却毫不能去当那一条玉臂千人枕的娼妓！

这就是她全数的积累了。

这话听得民气里熨帖，摊主含笑把递过来的那幅画谨慎翼翼展开，脸上笑容顿时僵住。

程修文理也不睬，只是盯着程曦：“你娘在那里？你若不说，我就杀了你！”

孟老夫人仍然谩骂个不断，嗡嗡嗡的声音像是无头的苍蝇在董姨娘耳畔乱飞，让她的神智更加含混。

与这摊主做了一段邻居的小贩把他扶起来，叹道：“先生如何惹上东城三霸里的赵二霸了，今后这里您可呆不下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