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回府[第2页/共3页]

这话听在顾氏耳中，只道是女儿安抚之意，抚了抚女儿的脸，刚想开口，只听蒋元晨慎重其事道：“母亲，今后儿子照顾姐姐，定不会让人欺了去。”

来人恰是二太太房里的大丫环夏荷。

入了垂花门，未几时，肩舆停在听风轩门口。冬梅亲身上前扶四蜜斯。

想起二人相处的点滴，欣瑶红了眼眶。

顾氏见女儿落泪，心都揉碎了。这个被她一丢就是五年的女儿，内心怕是恨着她的。念及此，泪更加的簌簌而下。

蒋元晨抬了抬下巴：“姐姐，照顾你，是我该当的”

本来顾玉珍五年多没见到女儿，心中惭愧，好不轻易有了此次表示的机遇，天然想讨女儿欢心。不求最好，只求更好，那里还顾得上别人说甚么？

冬梅扶着蜜斯进了卧房，打水净面。

夏荷悄悄一顿，抬高了声道：“不过老太太隔三差五的，总会问上一问。”随即又扬声道：“冬梅姐姐这些年在老宅可好？”

蒋欣瑶不动声色的把统统看在眼里，伸手捏一捏弟弟肥嘟嘟的面庞，笑着说：“你这吝啬鬼，还说要照顾我，看看，没几下便暴露正形了。”

欣瑶心下称奇，微微低首。

蒋元晨也不说话，只冲着欣瑶嘿嘿傻笑。

头七刚过，蒋家浩浩大荡十几辆马车，驶离青阳镇，扬起一片灰尘。晌中午分，马车达到蒋府门口。世人身心俱乏，换上软轿，各自回房不谈。

蒋欣瑶心下安抚，正欲调侃几句，却听院子里有丫环报二老爷来了，忙看了顾氏一眼。

顾氏忙搀着女儿进了屋，摸摸小手，还算和缓，才略略放心。

蒋宏生心下哀伤，虽说父子豪情不深，到底是血脉相连，又闻父亲如此对待欣瑶，更是心中惭愧。

冬梅笑道：“那是天然。”

一起瞧来，欣瑶也只要兴叹其美的份。

冬梅啐道：“你这小蹄子，怎的打趣起我来了？五年不见，我可想你想得紧。”

顾氏接过茶盏，放在一旁，泣道：“我的儿，不消忙活，母亲就是想看看你。这些年，只苦了你了。是母亲对不起住你。”

欣瑶坐了半天的马车，颠得腰酸背疼，她软软的伏在轿中，掀起轿帘一角，走马观花似的一眼带过。

蒋宏生心中大惊，当初送她走时，还是个口不能言的孱羸小孩。五年未见，不但出落得好，且言谈举止落落风雅，举手投足间，让人赏心好看，很有她祖父之风。

夏荷上前手把手，细心打量着冬梅。只见她上着鹅黄色小棉袄，下系着云纹百褶裙，头上一把乌油油的青丝挽成个家常的发髻，只簪了两个薄银点翠镶米珠花钿，妆容简朴，面庞娟秀，并未感染半分乡间的土气。

蒋宏生笑道：“你这孩子，如何吃起你姐姐的醋来？”

欣瑶站定，细细打量她今后的居处。新房与老宅的布局相差无己，约有六七间房屋。院中遍莳花草，芭蕉犹多。院中一角几块奇石，一池清潭，几株翠竹掩映此中，令人顿觉高雅。

秋水院还是几年前的模样，冬梅一起走来，感觉熟谙非常。俄然听得有人喊她，转头一看，不由笑道：“我道是谁？本来是你，这是打哪儿来啊？”

两人久未见面，正有一肚子话要说，却见四周丫环，婆子来交常常的，也没个停歇，只得强自按捺住。

夏荷笑道：“你想我想得紧，又安知我想你也想得紧？盼星星盼玉轮，可算是把你盼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