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回府[第1页/共3页]
顾氏忍不住,玉手重点儿子额头,嗔骂几句。
蒋欣瑶这几年景心识的漫步熬炼,加上饮食调度恰当,早已不是当年孱羸不堪的模样。因祖父病逝,清减了几分,看上去有些弱不由风。
欣瑶坐了半天的马车,颠得腰酸背疼,她软软的伏在轿中,掀起轿帘一角,走马观花似的一眼带过。
入了垂花门,未几时,肩舆停在听风轩门口。冬梅亲身上前扶四蜜斯。
夏荷心下一喜,便打趣道:“冬梅姐姐,几年未见,更加都雅了。”
父子二人见欣瑶略有疲色,相携而出。
这话听在顾氏耳中,只道是女儿安抚之意,抚了抚女儿的脸,刚想开口,只听蒋元晨慎重其事道:“母亲,今后儿子照顾姐姐,定不会让人欺了去。”
来人恰是二太太房里的大丫环夏荷。
蒋欣瑶见他提及祖父,心生记念,伤感道:“祖父对我很好,教我读书,写字,知礼,可谓用心良苦。”
夏荷悄悄一顿,抬高了声道:“不过老太太隔三差五的,总会问上一问。”随即又扬声道:“冬梅姐姐这些年在老宅可好?”
夏荷本年十五,比冬梅小上几岁,是顾氏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环。五年前,冬梅被二太太派去奉侍四蜜斯,夏荷便顶了冬梅的差事。这两人自小一块长大,又同在太太身边服侍,情分不比平常。
顾氏接过茶盏,放在一旁,泣道:“我的儿,不消忙活,母亲就是想看看你。这些年,只苦了你了。是母亲对不起住你。”
……
本来顾玉珍五年多没见到女儿,心中惭愧,好不轻易有了此次表示的机遇,天然想讨女儿欢心。不求最好,只求更好,那里还顾得上别人说甚么?
蒋元晨嘟着小嘴:“母亲见了姐姐,眼中没了我,父亲一来眼中更是没了我,可见我是个多余的。”
蒋欣瑶这话倒也实诚。她一贯以为高门大户哪比得上村落田居来得自在安闲。且不说左一个端方,右一个端方让人喘不过气来,单说这庞大的人际干系,就让她腻烦非常。
欣瑶自是不晓得母亲、弟弟埋没的一番心机,当下拉着母亲坐下,本身退后几步。冬梅就势递来跪垫,欣瑶实实在在的朝上首磕了三个头,浅笑道:“多年未给母亲存候,本日方全了女儿的心机。”
蒋宏生大步流星走出去,见人齐备,便笑道:“你们母子二人来看瑶儿,也不叫上我一道,该罚。”
蒋欣瑶不动声色的把统统看在眼里,伸手捏一捏弟弟肥嘟嘟的面庞,笑着说:“你这吝啬鬼,还说要照顾我,看看,没几下便暴露正形了。”
冬梅在蜜斯耳边悄悄道:“方才二太太叮咛了,蜜斯住西园的听风轩。院子不大,胜在清幽,下人们都清算好了。三爷住在暮雨轩,就离这不远。”
冬梅红着眼睛,上前安慰道:“二太太,今后的日子长着呢,蜜斯这些天没有歇息好,悲伤不得,快快进屋吧,这风口上,着了凉可不好。”
蒋欣瑶上前给父亲叩首存候,奉上茶,嗔道:“父亲谈笑了,该是女儿前去给父亲存候,哪有父亲来看望女儿的事理,父亲偏疼我了。”
欣瑶拿起帕子帮顾氏拭泪,笑道:“母亲这话,说得可不对。我在青阳镇,吃的好,睡得好,清闲安闲的紧。祖父对我宠嬖之极,那里是刻苦,清楚是纳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