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鸿鹄志[第1页/共3页]
加上这几日城里头购置年货的人又多,财物畅通得也快,银子上没作特别暗号,实难查得蛛丝马迹。
似是撞上了天大的好运,他大笑着,紧走几步,还是与避祸的世人反向而行,于澎湃离京的人潮当中――逆流而上!
话落,跪地磕了个响头,在众师弟喝彩声中,在清虚子喜出望外的殷切目送下,蛮玄子一咬牙,大步往门外走去。
他单独一人在漏夜北风里冻得瑟瑟颤栗,浑身打着寒噤,心窝里却有一簇烈焰熊熊蹿燃!
周遭避祸之人闻言,皆是骇然,纷繁侧目望去――
兵戈杀伐,易伤及性命。
立足凝睇半晌,他暗自咬牙嘲笑:
开阔官道上,车辘辘、马萧萧,一撮撮的人马,或三五成群,或扶老携幼,驮着大包小包的行囊,接踵颠末。
城里头是爆仗声声辞旧岁,――这便到了岁末除夕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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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帝都!
不就是个式微道观的小小掌门人么?你当去便是!
三日之前,有个貌美女人,单独来到本城首富门前,巧笑倩兮,诱得大老爷出门来“美意”收留。
又过了几日……
彻夜他若不逃,明日便成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老酸丁见他仍一意孤行,急得放声高喊:“小兄弟――去不得呀!你现在进京去做甚呀?”
老酸丁这一番话,实是苦口婆心,劝人莫再冒然进京。
路旁走着一个老酸丁,似是官家师爷,见鞫容穿的一袭粗布罩衫里模糊露了玄色道袍,清楚是个羽士,偏要往都城里赶路,定是个不知情的他乡客。
可爱的是蛮玄子竟与众弟子联起手来,诬告他当日奉上的银两,是从蛮玄子化缘所得当中强抢去的,蛮玄子当日所受的伤,也并非官兵殴打而至,而是被他所伤!
众弟子又成了只只闷葫芦,连着蛮玄子也闷不吭声。
道貌岸然的蛮玄子,那日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对劲洋洋的说了这番话。
想要当掌门执掌一观的黄粱梦碎。
天子整日里酒色昏昏,眼看战事逼近,都城里又要风起云涌,谁还敢在城中逗留半晌?这不就纷繁卷铺盖避祸去,只等战事停歇后,再返家安身不迟!
一拂袖,他头也不回,回身便走,走得决然,再无半点沉沦。
“哎呀!”
山下城中,官府衙门却忙着四周搜索、缉捕一个女盗匪。
“这位小兄弟,你还没听到风声啊?”
眼看着火线又有一家子人拎了大包小包的物品,相互搀扶着,疾步走来,鞫容赶快迎了上去,还未张口扣问,那一家子人已与他擦身而过,走得缓慢,倏忽不见。
一个稚童在仓猝行走时颠仆,被长辈强行拉扯而起,连拖带拽、持续仓猝赶路。
一人趁着夜色,携一只打了补丁的寒酸承担,悄悄翻开了道观后院这扇柴门,孤身一人穿入这茫茫夜色,奔逃出去。
趁着夜色的保护,偷逃出去的,恰是癫狂道人――鞫容。
“师父,本观弟子当中,哪一个辈分修为不比他高?他这么一个野观知名小卒,厚着脸皮死赖在本观不肯走,日日端架子打诳语乱来人,胆小妄为,目无长辈,实属道门异类!如果让他当了掌门,徒儿……徒儿甘愿一头撞死在祖天师神像前!”
“过了本日,贫道就是本观掌门人了!而你,不过是轻易偷生的蝼蚁,贱命一条!这辈子,直到死,都只是个卑贱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