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莫大先生[第3页/共3页]

老者见鱼来，眼不看琴案，手指铮铮铮的猛拨，一串金戈铁马的肃杀之声立时伴着内劲而出，打在了大鱼身上。

伴着被殃及的大鱼落入水中，船前江干的水面顿时暴露獠牙，波澜澎湃。

何如叶秋荻的掌力薄弱，老者内劲不竭打在大鱼身上，方向却涓滴稳定。

“你伤了人家弟子，现在师父找上门来了。”

筝音稍缓，但未败退，在笛声吹至清羽之音时，蓦地间铮铮之声高文，重振声望，将笛声有掩住了。

再看弹筝的老者，头顶如同蒸笼，一缕缕的热气直往上冒，双手弹筝，袖子挥出阵阵风声，看模样也是涓滴不敢怠惰。

筝似招魂，笛鸣初春。

筝音转为悲惨，似有人在耳边悄悄说，“目极千里兮，伤春情。魂兮返来，哀江南！”

箫声清澈，筝声凄厉，却也各呈妙音，合在一起，忽高忽低，时而如龙吟狮吼，时而如狼嗥枭鸣，或若长风振林，或若微雨湿花，极尽千变万化之致。

水下流鱼最早耐不住，忽有一只大鱼跳出了水面。

再听一会，笛声又起，筝音又落。二者此高彼低，彼进此退，互不相下。

但见他盘膝坐在长江转向处，一与楼船顶层船板齐平的石崖上。

待筝音渐缓，由高音处跌落时，笛声却更加回肠荡气，扒开了云雾，在风急天高猿啸哀当中，洒满了春日阳光。

苏幕遮不懂乐律，但跟着画面在脑海中一弦一柱放开，心跳竟与筝音每一声合了起来。

正要落下的大鱼被内劲所击打，顿时又起，奔腾向楼船的叶秋荻。

他侧耳聆听筝音笛声，觉两般噪音的消长之势暗合武学中的攻合之道，心中略有所悟，在对药王谷谷主暗自佩服同时，不由的感觉活人冢想要代替药王谷，跻身江湖四大派，怕要更难了。

苏幕遮这才有些后怕，忙宁神屏思，运起了太素心经，心跳顿时趋缓，一股中正之气由心底而生。

苏幕遮听得如痴如醉，走到船沿，却见船与石崖之间的江面已然不平稳起来，水流疾，波浪起，似江面之上有只手，在搅动着水面。

苏幕遮听得笛声在筝音雷霆万钧之势中，东闪西避，如大雨中的胡蝶，却总也被打不落。

船行迟，人不语。

脑海中的坟土上悄悄冒出了无数的青藤，盛开了五颜六色的花朵，悲惨之意，肃杀之意顿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