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迁于山墺[第1页/共3页]
思忖半晌,看着病中的尚子,贰心下一横,将本身的大氅披盖在他身上,打理好后,便掩了门,身着薄衫披风冒雪向山中走去。
固结在身上的雪,现在,化成水沾在衣衫上,经火一烤,冒着白气。那将近冻僵的双手,被他几次的搓着,方才规复知觉。
“若去了山下,路途悠远,施主便不必每日上山诵经。”言罢,仪修从袖中拿出一本经籍,递与他,道:“拿此佛经,在山下每日抄颂便可,每隔一月,便将所抄之言送到寺中,以表你虔心向佛之心。”
衰弱的尚子半睁眼眸,还处于恍忽当中,高越用勺子舀起汤药,渐渐喂他喝下。
正推断着,尚子微微展开了眸子,他动了动惨白的嘴唇,轻微地收回一个字:“冷·······”
天气已晚,板屋极寒。两人略微清算了行李,便裹进被衾,吹灯入眠。夜下,北风吼怒,白雪飘荡,半梦半醒当中,尚子的咳嗽之声不竭传来。
听到身后传来的唤声,那倩影立在雪中,微顿半晌,方转过身,透过阴暗的烛光看着正冒雪徐行走来的俊美女人。
“仪容徒弟留步。”
仪容莞尔一笑,缓声道:“有几次,仪容出山捡柴时,误入过此屋,那处所虽处山墺,但极其清幽,虽有丛林讳饰,但终偿还是见得了日光的,且距山下河道村庄也近,并不似方丈所说的萧瑟,若要住人,倒是极好,只是,那仪止施主一旦搬到山下,若每日上山入寺诵经跪佛,倒是啰嗦了些。”
寒冬腊月,北风吼怒,漫天飞雪;那雪积地过膝,致山路难行不已。高越焦心的穿越于山林之间,寻觅着一草一木,何如万物皆被大雪所覆,六合之间唯剩笼统的白,苍茫一片,让人怅惘至极。
两个时候后,再次察看病情,唯见寒热渐退,那悬着的心才逐步放了下来,待到半夜之际,他从案倚上醒来,便又熬了一回药,喂他喝下。
听罢,仪容神采悠然,莞尔一笑,道:“出山捡柴,误入了此屋几次,以是略知一二,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寺去了,仪止施主不必远送。”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他赶快从雪中爬起,拍着身上的残雪,此时,焦心的目光触到他滑落的那道雪坑。那皎白的残雪之上,有些许木渣的乌黑之色,装点在其间,格外刺眼。越蹲在雪中,拈起木渣,细心察看,而后,又隔着飞雪,望着四下覆雪的林木,不由心中一喜。
越接过那经籍,拜道:“仪止服膺。”
那画卷所画的乃一名和尚,那和尚身披法衣,面色驯良,脖挂佛珠,笑如弥勒。高越痴痴的看着,而后悠然道:“此人但是游僧玄虚?”
“阿弥陀佛,让施主久等了。”
“在寺外居住?”
“那边深处野墺当中,将远客安设在此萧瑟之所,未免有些不大合宜。”仪修忧心道。
“在这山下村庄,有一处房屋,乃天葬台游僧玄虚解济灾黎时所造,现那和尚不知去处,独留空室也甚是悲戚冷寂,现下,刚好能够与施主二人居住。”
山路幽寂,积雪过膝,所行甚是吃力。直至天气阴暗,暮色渐合之时一行人方才赶至那山墺中的板屋。那屋顶覆着白雪,火线的竹子被积雪所压,耷拉着垂在房侧,远远看去,唯剩黑压压的一片。
雪夜微寒,那拜别的几人行迹缓缓,高越肃立屋前目送,孤影侧映于雪上。直到几人寻而不见时,方才折身向屋内走去,未踏进门槛,便有咳嗽声传到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