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大雪破庐[第1页/共3页]
“本寺地处深山当中,能有远客来此诵经度佛已为万幸,何如,此乃女寺,因不便与男人同住,遂将所来男客安设在寺后好久未修的陋室已是有失礼数,现在,天降大雪,竟然将那陋室的房顶给压榻而导致两位施主无所可居,这可如何是好?”
“寒冬极冷,这陋室又不宜燃火炉,公子还是把这大氅披上吧!”
“借针线何为?”他昂首问道。
“因为·········”因为心中甚是焦急羞怯,一时候,他竟说不出一句话,只得寂然坐了下来,无法道:“这········公子如何就不明白呢?”
翌日,屋内的尚子闻之,还将来得及昂首察看,便有朽木之灰从梁上落下,不由心下一惊,暗道不好,赶快拉起案前作画的高越,奔到屋外。
“我原只晓得公子极擅琴画之艺,没想到这繁难的针线活计,对于公子来讲也不在话下。”穿上大氅的尚子,眉宇之间尽见欣喜之色,边摆布察看着,边对高越说道。
听罢,仪修方丈在大殿缓缓踱步,暗自深思,等听到徒儿的催促之声,方才拿定重视道:“先让那两位施主去客堂暂闭风雪。”
“不成。”仪轩连声禁止道,“那客堂与寺中女弟子的寓所相挨甚近,让两位男人住在此地,未免不成体统,再者,这华霜寺为女寺,佛门净地且鲜有男人到访,即便有,也居于后寺,还向来没人在前寺居住过,这老早就留下的端方,还是要遵循的好。”
听着世人的群情,仪容徐行走到方丈跟前,道:“仪容倒是晓得一个好地点,能够容他二人居住。”
心下了然。皆是幼年青衫薄,那埋没于心之情,竟让人一目了然。很久,高越收回击中的大氅,神采渐缓,对尚子暴露一抹淡笑,道:“尚子,去仪卿徒弟那边借些针线。”
门窗紧掩的屋子,尚子低声道。高越起家,将那大氅披好,却瞧见衣衫薄弱的尚子,于寒冬腊月中瑟瑟颤栗,便开口问道:“尚子可有御寒的衣物?”
二人说的甚有事理,可如此一来,更是难办,仪修不由摇了点头。
深山古寺,夜色冷寂,风雪悄悄。屋内门窗紧闭,灯火如豆。在那阴暗的烛光下,高越坐于案前,穿针引线,耐烦细心的补缀动手中的大氅,尚子身披被衾,同坐案前,为其剪烛掌灯。
寺中清寂,雪若鹅毛。尚子从小道冒雪穿太小门,来到后院,见院中门窗皆紧闭,便独立檐下,于冷风中暗自抚平如麻之绪,而后挺直腰背,敲开了那紧闭的柴扉。
寒冬腊月,朔风凌冽,这大雪接连下了几日。岑岭远顶,深山野墺,皆是苍茫的乌黑。天寒地冻中,薄衾尚可御寒,陋室尚可抵阻风雪,何如跟着屋顶积雪渐深,那久未补葺的房屋实在不堪重负,本就腐朽了的房梁在积雪的堆压下突现劈啪爆裂之声。
接连三日的大雪,天寒地冻,山路难行,不宜外出,寺中的姑子皆于房中打坐念佛,虔心颂佛。
“没有。”吕尚子搓着冰冷的手答道。
见他不语,越缓声道:“去把那件大氅拿过来给我瞧瞧。”
那件玄色大氅,色彩尚鲜,只是在显眼处破了几道口儿,有碍观瞻,越翻看着,而后悠然道:“只是几道口儿,不打紧,传闻这寺中仪卿徒弟最擅针线活计,能够求她补缀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