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1页/共3页]
等他到了盐渎县,手中有钱有粮,还愁找不到“保镳”?
桓容低下头,沉声道:“阿母,是儿思虑不周。”
“细君素喜珊瑚,我日前偶得两株,已令人快马加鞭送往建康。”
阿谷泪如雨下,哭得哽咽。
“谢阿父。”
“殿下,殿下饶命!”
桓容是她的逆鳞,桓大司马碰了都要遭殃,何况一个背主的婢仆!
话到半途,南康公主眼中闪现一抹沉痛,银牙紧咬,指尖攥入掌心,留下新月状的红痕。
“瓜儿,你先忍这几年。迟早有一天,你父……”
必须承认,不管桓大司马内涵如何,外在的确是一等一的俊朗帅男。人过中年不见半点发福迹象,反而增加几分光阴沉淀的魅力。
阿谷不敢出声,颤抖着嘴唇伏在地上,汗水湿了衣衿,神采愈发惨白。
桓容和桓祎用心用饭,漆盘奉上又撤下,兄弟俩眨眼吃下整头羊,很快引来桓大司马的重视。
“儿确有一事。”
目送桓容分开,桓大司马突觉心头不定。回想桓容克日言行,联络郗超前番所言,不由得眸光渐深,眼底出现一丝冷意。
措置完背主的婢仆,桓容向南康公主叨教,此行可否多带几名健仆,最好是府军出身。
阿谷惶恐欲绝,额头磕得青肿。
阳光自廊檐边洒落,哒哒声接连入耳。行过拐角,两三名婢女哈腰施礼,望着桓容的背影双眼发亮。
“直言便可。”
“你父返来,我会遣人唤你。”
如果不是第三次北伐遭受滑铁卢,政治上碰到谢安如许的神人,造反大计功亏一篑,的确就是“人生赢家”的标准榜样。
桓容言辞诚心,目光清正,面庞漂亮如玉,额间一枚朱砂痣仿佛彩宝。
“你并非思虑不周,而是心太善。”
转头想想,外要防备庾氏暗害,内要防备亲爹下刀,身边的婢仆信不过,随行的保护都是间谍,这滋味,真恰是爽得透心凉,非平常能够描述。
忠仆上前拖人,有昏畴昔的婢仆收回痛哼。神智复苏的不竭挣扎告饶,被堵上嘴拖走,空中蜿蜒出数道恍惚的血痕。
“阿谷,你好,你很好。”
桓容分开阁房,踩着木屐穿过回廊。
南康公主笑了,微抖的指尖掠过桓容耳边,终究用力一拢,将儿子抱进怀里。
母子俩商定健仆人数,桓容起家辞职。
南康公主的声音越来越低,桓容竖起耳朵,勉强捕获到最后半句。心中蓦地生出一个动机:桓大司马做人如此失利,能安稳活到本日当真是个古迹。
言下之意,这些人九成信不过,从他处调人怕又来不及。
桓温:“……”这是补一补该有的食量吗?
“殿下……呜!”
“瓜儿。”
“能够倒是能够。”南康公主眉心微蹙,游移道,“但府里这些都是城外大营调来。”
“阿母无需担忧,儿定会安然。”
“阿母。”
南康公主感喟一声,道:“北边的胡人已经打了起来,一时难分胜负。建康时下安稳,难言何时战祸又临。”
等他在盐渎县站稳脚根,总能想体例渐渐更调。
她非常清楚,如果南康公主肯施以惩戒,本身另有一条活路。假定被送到桓大司马面前,无异成为废子,她和家人都是死路一条!
阿谷跟从南康公主四十年,从台城到桓府,经历过的风雨远超凡人设想。没有父母出面作证,底子不会轻信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