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2页/共3页]
府内健仆一定信得过,可目前没有别的挑选。何况,桓大司马的本意是将他“放逐”,临时偶然取别性命。这些人随他前去徐州,全数摆在明面上,防备起来倒也轻易。
送别宴上,桓大司马同南康公主对坐,频频举杯相邀。可惜公主殿下不买账,任凭桓大司顿时演独角戏,偶尔给个嘲笑都是赏光。
南康公主不想多听。
阿谷泪如雨下,哭得哽咽。
因桓容迟迟不露面,北方战事又起,建康城中,“桓氏子”的传说垂垂停歇。唯有敬慕桓容“隽誉”的女郎们,还是经常了望秦淮河北岸,翘首以待小公子的呈现。
“殿下,奴、奴是迫不得已。”阿谷哭求道。
桓容分开阁房,踩着木屐穿过回廊。
桓大司马毕竟是理亏,哈哈一笑粉饰畴昔。
言下之意,这些人九成信不过,从他处调人怕又来不及。
“你的确有罪。”南康公主腔调未见起伏,视野却如利剑,一下下剐在阿谷身上,“你背着我给那老奴送信,几近关键我子性命!你说,你给我一个来由,让我能够不杀你!”
“你要记着,如许的人不能饶。”南康个公主挺直背脊,几近是一字一句道,“当年我阿母就是吃了心软的亏,乃至于……”
“儿确有一事。”
南康公主感喟一声,道:“北边的胡人已经打了起来,一时难分胜负。建康时下安稳,难言何时战祸又临。”
桓容和桓祎用心用饭,漆盘奉上又撤下,兄弟俩眨眼吃下整头羊,很快引来桓大司马的重视。
“阿子这饭量?”
桓容鼻根发酸,强忍住眼中的热意,果断道:“儿必然会做出一番成绩。届时,不管何人都不能再令阿母委曲!”
奉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珊瑚风雅收下,嘲笑还是是嘲笑。
“诺!”
“我知你应了她,只要道着名单便向我讨情,不连累她的家人。但你想过没有,没有她家人通报动静,她岂会信赖姑孰之人是她从侄?”
阿谷跟从南康公主四十年,从台城到桓府,经历过的风雨远超凡人设想。没有父母出面作证,底子不会轻信旁人。
阳光自廊檐边洒落,哒哒声接连入耳。行过拐角,两三名婢女哈腰施礼,望着桓容的背影双眼发亮。
母子俩商定健仆人数,桓容起家辞职。
“你父返来,我会遣人唤你。”
“好。”
阿谷不敢出声,颤抖着嘴唇伏在地上,汗水湿了衣衿,神采愈发惨白。
宴毕,桓容被桓大司马唤去正室。
“先关起来,明日送出城。家人全数罚做田奴。”
“盐渎县设在侨郡,收拢的都是流民。其间权势错综庞大,稍有不顺即有乱起。郗道徽身后,郗方回击握北府军,偶然都难以赛过。那边又靠近慕容鲜卑,万一有流窜的乱军,你要如何应对?我日思夜想,实在是放心不下。”
“谢阿父。”
如果不是第三次北伐遭受滑铁卢,政治上碰到谢安如许的神人,造反大计功亏一篑,的确就是“人生赢家”的标准榜样。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叛变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辨别只在于时候迟早。”
阿谷被带进阁房,跪伏在南康公主面前,六神无主,满身抖如筛糠。
桓容是她的逆鳞,桓大司马碰了都要遭殃,何况一个背主的婢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