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第3页/共3页]

沈柔华久居闺中，又惯常跟在沈夫人身边，察言观色的工夫不差。

梁靖带玉嬛入府后, 直奔侯爷居处。这座园子秉承数代，除了那方小湖外, 亦修很多亭台水榭，可供乘凉散心。梁家雄踞魏州, 来往的来宾颇多, 也常有男客女眷来后园消暑，比如沈家。

她自幼长在魏州城，很早就见过梁靖，先前梁老夫人寿宴，梁姝还用心带她去邻近男客的楼台散心，沈柔华心知肚明，透过那窗扇瞧见梁靖的风韵，甚是倾慕。苦衷埋藏却迟迟没回应，本日沈夫人便以看望薛氏为由，又带她来梁府做客。

武安侯爷所住的夷简阁在后园僻静处。

声音未落，梁靖的手便敏捷探出，握住玉嬛的手臂。

沈柔华惦记取玉嬛，玉嬛的心机也在她身上逗留了半晌。

贴身养了十几年的玉，比当初更见柔润光芒，而她掌心白腻，几与玉质同色。

她很早便晓得, 爹娘成心将她许给武安侯府的梁靖, 而梁元绍和薛氏也有此意，只等梁靖点头。

旧人相逢，一室融融。

玉嬛垂首笑道：“家父是怕惹费事添乱，不是用心瞒着老夫人，还请您别见怪。”

而后借茶润喉，渐渐问她这些年的经历，说些陈年旧事。

闲谈慢话，两位白叟上了年纪，最轻易惦记起昔日情分。故交已去，唯有这点血脉活着，又是跟梁靖定了亲的，便体贴得格外详确。

沈柔华迩来心境欠佳。

梁元绍是次子, 秉承不到侯爵, 算起来她跟梁靖的家世也不算差太多。

比起侯爷的沉疴病态，老夫人精力矍铄，身子骨还很健朗，一身宝蓝锦缎的对襟衣裳，发髻间装潢未几，却因出自武将世家，又方丈侯府内宅多年，慈和而不失严肃。她也无需人扶，自管扶着门框跨出去，反手掩上屋门。

……

——这让玉嬛有些难堪。

沈柔华不自发握住梁姝的手，“谢玉嬛跟你二堂哥熟谙？”

老侯爷先前曾居于高位，身份高贵，又是祖父的故交，更须尊敬。玉嬛是长辈，又是头回拜见他，礼数上不能偷懒，走至檐下，双手拎着裙角，便欲跪地施礼。

半个时候后，梁老夫人也赶了过来。

方才那样长久的会晤，梁靖瞥向那素无友情的谢玉嬛时，较着比看她这自幼了解的世交之女时暖和一些。而先前数次宴席，薛氏当然爱好她，梁老夫人却待谢玉嬛格外热忱，仿佛一副想娶进梁家的模样。

梁老夫人抚着她头发，一道在案边坐下，只字不提先前给梁章婚事探口风的事。

这边玉嬛已起家，盈盈施礼。

松开她手臂的时候，那五指也微微生硬，神情不太天然。

而他身边那裙如烟罗的女人……

超越十多年的光阴，再听到故交孙女的动静，老侯爷自是冲动。他本就身子弱，昨晚心境浮动没睡好，神采瞧着颇蕉萃，又见玉嬛笑吟吟的，眼底里便带了笑。那双眼睛在玉嬛脸上逡巡，像是赏识这面貌气度，又仿佛是想今后中寻出点老友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