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雪满长安道（7）[第3页/共3页]

“那又如何？‘轻饶’便是把我关在异兽出没的近郊行宫？若‘不轻饶’呢？是否要赐思儿个死，去陪鬼域下的娘！”

我与兄长同处一车，他嘻嘻哈哈逗我乐，我亦是镇静的，他只不知，我内心揣了如何的想头。

但那是君父啊，高高在上的君父。在他眼里，我害他故剑复得又失，他怎肯谅我？

君父道：“此事容后再议。”

上元节乃好时节，满长安城灯影摇摆。天子微服，带上兄长，一起行出，灯光碎在车马流影中，多好玩呀！而我，只能回冷冰冰的宜春/宫。

再醒来，天已大明。因昨晚一场阴雨濡下，湿气当中让人郁郁，宫人便拂了帘整座宫室捂着。

他又补了一句：“父皇，本日上元节，出去瞅瞅，多热烈呀。”

打个呵欠，犹道：“我不归去了。”

“不会如许，思儿一向都会在。母后不在了，母后拿命换回的思儿，必然要好好待在兄长的身边。”

我说：“是恭哀皇后薨，罢朝循例么？”

谁料脚底板子才碰到尘，便遇着了不测。

他吸溜了鼻子，此时不再是小大人的模样，他将我揽入怀中，轻声道：“是兄长不好，兄长没顾好你，对不住我们的娘。”

我骑在墙上，呼哧呼哧地喘气，多多少年前，爬个墙跟耗子赶似的，现在倒是不可了，多久没练趟儿，手脚也不敏捷。

我揉了揉眼睛，迷晕晕走上去，心想，捆了便捆了吧，我正懒怠走。戈戟铁甲蹭楞之声回荡在阴靡的雨中，唬得人竟半点困意也无了。我佯打了个哈欠，刚要张口，狗腿子跪了一地……

兄长神采戚戚，面露愧色。

他忽有些冲动，拉了我的衣袖，下了决计道：“走！兄长带你去见一小我！”

我正欲回身悄悄拜别，兄长抓住了我手。他瞧我一眼，便向车帐里的父皇道：“君父，思儿多久没出去透透气儿啦，上林苑如此远荒，本日既辟路远出，路子此处，我们便把思儿捎上吧？”

我始觉方才语气太重，便嗫嚅：“思儿野孩子，不懂事，兄长莫难过。”

我诺诺：“太……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