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纱窗日落渐黄昏（14）[第3页/共3页]

元光五年，陈后以巫蛊魇咒圣上，坐实，上迁后于长门，收皇后玺绶，因念堂邑侯陈午佐政有功，又念初时与陈后画眉情深，不忍废，故未颁废后圣旨，后禁足长门自思已过。

要脱手了……

她这平生，够啦，太够啦，这天底下最高贵的男人，是她的夫，是她的儿，是她的孙，她曾高居庙堂，也曾保养后宫，到底来，这天下万民钦慕的天子，是她最亲的人。

却不是刘恒。

老太后俄然抬起龙头拐杖，蓦地狠狠砸地，大笑道：“好天子！真乃高祖天子子孙！大汉江山交到刘彻手上，哀家放心！”窦太后仰天大笑，银色的发映在烛光中，悄悄拂曳，时候衰老的仿佛就在那一刻停滞。

流苏帷帐拂荡，重重晃起，跟着烛火一同偃下去，一波一波，直要排开到殿外。

她的芳华与荣光，都在长乐未央一年又一年的朝拜下，愣住了。忽地，便愣住了。

老太后衰老厚重的声音如同彼苍一阵响雷，在大殿里骇然轰动。她为她自小心疼的皇外孙，在做最后的尽力，以暮年残累之躯。

她稳了稳神，眯着睁不开的眼睛，艰巨地打量。天子趋前一步，喊了一声：“皇祖母！”她这时才惊醒过来：“彻儿……是你，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