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武帝（1）[第3页/共3页]

“不，彻儿，”母后极衰弱，几近在哀告，“听母后说完——或许，或许你不会再有机遇了——当年阿娇……”她叹了一口气，连喘气都极微小：“当年的陈皇后，入主椒房殿近十年，却久久未育，累陛下年近而立却无嫡子，……是母后的错。”

我的母后躺在病榻上。金丝玉缕，裹不住的龙钟老态。

我撇过甚去。

李延年道：“禀陛下，下臣所言，绝无子虚。欺君之罪，臣不敢担！这‘倾城倾国’的美人儿，恰是下臣一母同胞的mm！”

朕当真是不信。这世上美人何其多，大半的美玉娇花，皆在朕的汉宫。只要朕想，哪个美人不入朕的怀？汉宫当中最不缺的，便是美人，朕打小儿看过。

朕这平生，必定要对不住一小我。

就像祖龙始皇那样。连他求仙问药都不得长乐,朕这“万年无极”又究之何来,朕……何德何能？

也瞥见了朕将来的模样。

但朕毕竟是老了。

因那眉眼，那身姿，与那人……太像。

朕已经老了。也变得更可怖了。他们比朕年青时更怕朕。丹陛之上，王气逡罩，这宣室殿满殿金辉都袒护不了日暮的帝王龙钟之态。

宫中之人，内心皆明白，朕是喜好她的。若不然，也不会偏疼昌邑王，朕有那么多的儿子，却独独疼那孩子。

临朝,朕的臣子毕竟还是比朕更老。昂首时,朕的朝上如曳动松涛,居高,能瞧见老臣们鬓边霜白,这乌飞兔走的光阴毕竟不但仅夺走了朕的年青。

我差点落泪。

我微怔。是母后的错……母后错了，朕身为儿臣，却毫不能够不谅解母后。

“北方有才子，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才子难再得！”

朕瞧乏了，却仍紧盯着。

那一日，醉酒之人乃其弟李延年。

我仓促回宫，御辇停在长乐宫外，昂首，宫匾上“长乐”二字灼痛了眼，长乐奉母后，……屈指而数，朕做到了多少？

当年醉酒是大将军李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