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武帝（2）[第1页/共8页]

他嘿嘿一笑，道：“能做甚么呢！陛下除了批奏折，便是和李夫人在一块儿！您呐，话恁是多，陛下既口谕宣见，您跟着去便是！”

丫头电影嘴上再聪明，这会子是绝躲不过闹个大花脸子的，谁叫是女人家呢，总会臊。

那么……熟谙的感受。

偎在廊下瞧这落雪，紧一阵儿慢一阵儿，变戏法似的。可不是么，这雪雨气候，哪般模样不是天上公值玩儿戏法呢！

“陛下，”她蒙着被，声音有些不清楚，“臣妾谢陛下眷顾……望陛下，好生待我们的孩儿……”

她着红色氅，在雪地里跑起来，雪絮子灰尘似的扬起，又被重重地砸下，四溅开来。她灵动，曼妙，就像多年前的某小我。

只闻其名，今儿个，可总算见了其人！

那短衣长侍因擦汗道：“蔡嬷嬷，陛下有请。”

“长侍，没的内心打鼓呢——”她努了努嘴，便停了脚步。那长侍便不乐意了，嘿嘿一笑，道：“嬷嬷这是甚么胆量？这点儿都怕？陛下又不会吃人！”

她便想，莫非陛下与她想的是一处？

朕未动，口中却说：“免，皇后起罢，——今后，皇后不必行此大礼。”

鹅毛雪絮飘散在空中，落的极密，叠叠的积盖起来，汉宫浅院，皆被这一片帐幕似的大雪笼覆，连一支箭都扎不出来。

雪地里便窜起一串串铃子般的笑声，像清灵的鸟鸣，捧起，撒了老远去……嬷嬷们坐炭盆旁，有宫女子供着守着，笑开的皱纹里都溢着暖和与慈爱……

“昌邑王刘髆听谕——”

他竟未变。

宫女儿公然是贡献的，毕竟女孩子心细，这些女人又个个是端庄服侍过主子的，泡个香茶烧个炭，端庄活儿做的一个比一个好，嬷嬷们这时便能短短地享用一阵儿，翘腿来炭上烘烤，暖汪汪的，举手一杯香茗，冒了热腾腾的气，仰脖灌一口，——那滋味儿，赛过神仙！

这味儿、这性子，细品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永永久远。

咂咂骂两句，自个儿亦是不会再上力的，嬷嬷们使唤惯了人，这宫女子个个身娇肉贵，平素守值服侍的，皆是做邃密活儿，谁做过这个？

难怪如许粘天子眼神儿，天子跟着了魔似的。

那一晚在建章宫后殿，朕单独饮，奉养在御的是杨对劲。酒过微醺，朕胡话甚多，朕记得那晚杨对劲话少了很多，沉默奉养，朕便举盏问：“——你是如何回事儿？哈，无妨落座，陪朕饮一杯！”

朕乃当朝天子。此生最恨的,便是教臣子瞧透了心机，朕是对殿下那女子有兴趣，但朕讨厌被人瞧透。因冷冷酷淡举酒樽，顾自饮。

一为君，一为美人，如何想，如何感觉他们曾经有过惊天动地、轰轰烈烈的故事。

“父皇……”

朕的天下，归了据儿。愿他不违朕心，不悖祖德。

就是她！

她便挨了边去，向天子行谒：

红衣翩跹。

好多年未见了，天子长甚么样儿，果然是要忘了。她虽长居汉宫，但司职与御前甚远，并不能面圣。偶尔节兴时，能见天子，亦是御辇人流外，远远这么瞥一眼。

杨对劲是忠奴，在朕身边数十年，是朕肚里的蛔虫。能听朕说说内心话的，也便只要他了。汉宫当中，恐怕也只要他晓得，朕有那么多的儿子，却为何独独偏疼昌邑王刘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