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安德[第4页/共6页]
“的确此处民风好食鱼生,而老父更是食之甚欢,看来真是由此了。”韦智先思忖道,“敢问先生如何医治?”
“这官盐产自钦、廉之时,破钞不过数文,自邕钦道这短短二百里地一起官府是吃拿卡要,至邕州府盐价就能涨到八十文,到靖西县内,这盐价便可达二百余文。”
“这内里的故事你都看得懂吗?”张郎中很感兴趣,这个年事的娃娃也不晓得千字文和三字经背了没。
“先生,老父可有药可医?”韦智先用他那带着浓厚僚腔的汉话问到。
“那令尊在否?”郎中对这个娃娃更加来了兴趣。
桂西故语
张郎顶用手搭着他的脉,又在其腹腔摁了几下。
“先生,里边请!”那男人声如洪钟,气势巍然,像是山间猛虎普通,却又谦逊谦逊,一副礼贤下士的做派。
“先生,这金子可不是宝贝,但是大灾啊。”
“好!张先生不愧是当世智者,我干此一碗,以谢先生!”说罢,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这长些的是我的幼弟,名浩源,现在一十有一。”
“先生莫不是对这稻米有兴趣?”智先问。
“敢问大娘,安德村韦家在那边?”郎中对着走来的女人,哈腰又是一揖。
“不是咧,是我教他咧。浩源教我说僚语,我教浩源说汉话,我们是君子,相互学习。”那小小的嘴里飘出来的官话显得那样敬爱而风趣,而在一顿的酬酢过后,他们也终究放下了烦琐的礼节,说话也没那么文绉绉了。
那郎中只稍歇半晌,便不得不解缆疾行。他本是桂中横州人士,自幼随父四周行医。其年至而立之时,父子悬壶桂西德保,倒治好了很多本地土族大师,颇得本地僚人与汉人信赖。而桂西长年瘴气满盈,父积劳成疾,终因痨病卒于德保,薄葬老父以后,郎中干脆落户本地,持续做些治病救人的谋生。
“先生,饭菜备好了,请您退席吧。乡间粗暴小菜,还请先生不要嫌弃。”智先走到张郎中身边,请他退席。“阿顺也来吧,你也好久没有到我们家用饭了。”
张郎中看着浩源,那少年黑衣长裤,身材精瘦,倒是浓眉大眼,脖上戴一红线绳,吊着一颗长长的犬牙,清楚是僚人打扮。
“懂倒是懂,但是就不太明白为甚么。”阿顺抬着他的头,盯着张郎中乌黑的长胡子。
“怎的水土竟如此分歧?”郎中思忖,这德保的稻子才乌乌发着绿,安德村的稻子竟有秋收稻熟的气象。
“可在德保境内,这盐价也才三十余文呐。莫非?!”张郎中的手抖得乃至拿不动筷子。
“阿顺,我们来比吃鸭屁股,看谁吃得快。”浩源抓了一个巨大的鸭腚尖,放到阿顺碗里。
“感激少店主,但我看这小娃娃年纪悄悄,却气度不凡,我想这几日教他读誊写字。我住他那儿可好?”张郎中推让道。
郎中站起家来,望着这巨大的村落一筹莫展。
“熬好了就给老太爷送去,帮他服下吧。”这话说得铿锵有力。
“五日矣,初请乡里巫蛊前来施法,安知两今后老父吐血数升不止,乃差人劳请先生来此。”
“先生,我是个粗人,粗粗学了几个汉字,事情告急才没能亲往,只能留书予你。现在劳烦您这么远赶来,实在太感激了。”智先给张郎中倒了一碗酒,酒地痞的,带着辛辣的气味。